与艺术建筑设计,统统搞不懂,在他那儿,无非就是修大一些的房子,不觉得那和前者有多大区别。
方时奕也不纠正二爷,长辈说什么就是什么,二爷问他就答,涉及到专业方面,便浅显易懂地换成寻常人能理解的大白话讲。
方时奕很擅长交流,除开上次烧烤摊的见面,多数时候,他温和,耐得住性子,而且还蛮尊重人,总是谦卑,不让人产生过远的距离感。不似方家其他人,骨子里就高人一等。
陈则能和他处这么多年也是有原因的,抛开错误,别的方面,方时奕其实很合格,甚至有的时候算得上是高分对象,谈恋爱哪有不吵不闹分歧的。
二爷想着,转念又一琢磨,俩都奔三了,日子还长,总这样搅和也不行,要一块儿走下去,不合适……无端端脑海里就冒出这个想法,二爷头一回寻思这些,以往他只觉着两个男的一块儿生活有备有悖常规旧俗,现在他能接受陈则的性取向了,左看看陈则,右瞅瞅方时奕,心头叹息。
年轻人的事,老梆子管不着,瞎扯淡半晚上没劲儿,二爷喝差不多了,还是先为今儿最重要的正事提前打个底,谈到他和陈则白天去了五金店,找曾光友谈转让。
桌上另外两位都认识曾光友,也晓得那个五金店,反应各不相同。
“那里要关门了?”
“你要接手那个店?”
贺云西不惊讶爷俩去五金店,倒是方时奕,听到他们找曾光友谈转让,脸上一时复杂。
当初大学毕业从庆成回北河,方时奕原是计划留在当地扎根发展,陈则一意孤行,坚持要回来。
应届毕业生的工资不足以同时支撑庆成过高的房租、何玉英的医药费、一老一小的生活,以及因户口从而衍生出的就医报销、读书上学等等问题,回北河成了陈则最好的选择,即便方时奕提出,让他留在庆成,祖孙俩和何玉英请护工保姆照看,钱方时奕负责,可依然改变不了陈则分毫。
面临异地,他们第二次分手,争执最激烈时,陈则说他不需要任何同情怜悯,硬气到宁可分手,也不接受施舍。
施舍,男朋友愿意一起承担,换成任何人都会感动,可在陈则眼里却是不一样的极端。
等到方时奕两地发展,开公司,成立事务所……前车之鉴摆在那里,方时奕不止一次问过陈则,要不要去他那里,别的不说,他那儿给的工资待遇绝对比陈则成天到处打杂工强,随便给个数都抵得上陈则干两三个月了。
可无一例外,陈则从不答应。
别说答应,就是去公司找方时奕,也很少把车停进公司的地方,
陈则不接话,二爷作答,承认:“只是有那个意向,还没谈拢,曾光友那老货刁难人,成心……”话讲出口,后知后觉记起贺云西是人亲戚,当面这么骂不太好,因而改口,“老曾吧,他要求有点高,有意向的人也多,他挑花眼了,还在考虑。”
话到这儿就止住,不讲多的。
桌上另两个能拐过弯儿,今晚又是茅台又是亲自下厨把人喊来,这规格就不是冲着吃顿便饭,二爷的真实目的,讲出口与不讲,都挺到位了。
贺云西上道,懂了,接一句:“上周我去表舅那里他也没提这个,明天我去看看,上午有时间。”
如此直爽干脆,不用二爷再费劲吧啦折腾,二爷立马笑笑,原本寻思后面还得找他再说说来着,结果不要太顺利。
一高兴,二爷乐得反过来再次敬酒,不管陈则的意愿,让陈则也敬。
“行行行,小贺你快些去看下,你表舅他啊……他就是放不下他那店,挑来挑去,不肯放心交出来,不过也是,干了几十年了,人之常情。说起来,你表舅做这行,还是你外公带上路,你外公走得早,你可能没啥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