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西看着他,面上耐人寻味,也不知道听进去没,但既然陈则实在不愿意,不逼他,也逼不了。
“我那里还没开工,过半个月再给答复。”
陈则随口应付:“你们该招工就招,真不去。”
贺云西的手还没松开,往他后颈处再挪了点,酥麻的痒随他的举动游移,陈则抬头时喉结突出挺明显,动了动。
地方受限,终究还是安安分分的。
贺云西将他的细微变化收于眼底,等到他耐性再次快被磨掉,抢前边先发制人,这才放手,不着痕迹碰到他的下巴。
“多久没刮胡子了?”
乍然被打断,陈则眼下胡子拉碴的,好些天没刮过了,没空也没心情顾及外在形象。
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是有些长了。
话音刚落,外面响起二爷的声音,扯着大嗓门问洗完碗了吗,叫陈则快些出去。
脚步由远及近,有人过来。
厕所在厨房后边,张师醉醺醺撑着门,步履飘忽,他晃悠悠进来,里面的二人已经分开,贺云西抵着墙壁,陈则正朝门口走。
生怕陈则听不见,张师帮忙喊他,告知:“阿则,你师父叫你。”
陈则说:“这就去。”
二爷喝高了,老头儿酒品糟糕,一沾酒上头了便耍性子,闹不出大事,可不让人省心。
陈则到桌前时,二爷靠椅子上絮絮叨叨的,嘴里不知念的经还是啥话,一双手还抬空比划,神癫癫仿佛臆症发作。陈则扶他起来,老头儿蛮沉,死犟,不肯老实回屋休息,摆手推开陈则:“我能走,能走……”
可没两步,一个趔趄险些摔成狗吃屎。
陈则拉他衣领,习以为常地向上拽紧,强行把这个醉鬼送回房间。大半夜的,喧闹吵嚷多扰民。
张师和邹叔还能保持清醒,他们安静多了,到点该散场就散,两人勾肩搭背,顺路结伴回家。
“你们也快些回去,很晚了,我送老张一程,走了啊。”邹叔说。
陈则送他们到门口。
十一点了,时间晃眼就过,江诗琪趴沙发上早睡了,哥平常勒令她十点前睡觉,生物钟养成一到十点就犯困,强撑着困意等不住,趴着趴着就睡着了。
抱江诗琪起来,陈则不费力地单手搂住她,把一旁同样打瞌睡的江秀芬拍醒。
贺云西随同一家三口,一路回新苑。
江诗琪趴陈则肩上睡得迷糊,困意朦胧中睁了下眼,等到家了,被哥放房间床上,竟然还记得要刷牙。
家里的规定,先刷牙后睡觉,顺序不能乱。
“睡吧,今晚不刷了,明早多刷两遍。”陈则说。
眼皮打架太厉害,江诗琪还想吭声,可脑袋沾上枕头,比打麻醉还管用,后一瞬就睡死了。
星月齐明的天空无垠,里外熄灯,世界陷入黑夜。
后一日天明,所有照旧。
只有二爷对此上心。
过了一周找陈则旁敲侧击,得知工作没成,出乎意外的,二爷破天荒没责骂陈则,老头儿背着手踱步,走了小半圈,佝偻着背长长叹口气。
汽修厂网栏上刚贴出招工启事,接送江诗琪补课的路上就能看见,开的工资相对较高,比本地平均线多出一截。
北河市平均工资不到五千,汽修厂给中级技工开的起薪都是六千,管理岗位更是高达税后近两万。
高额的薪酬吸引来了不少应聘的求职人员,直到招工结束为止,这里每天都有形形色色的人进出。
附近的小孩子们放暑假闲出屁,作业不写,白天顶着毒辣的太阳整日到这边来瞅汽修厂的稀奇阵仗,一个两个如同上吊般扒网栏,偶尔瞅见李恒他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