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在鸡圈的石头上,昏迷了好几日,后来即便是醒了,也是痴痴傻傻,不像个正常人。
好好地家,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母亲的病已经是医不好了,她在临终前唯有这一个愿望,便是让燕三能把弟弟寻回来。
于是在办完母亲的丧礼之后,燕三安顿好自己在石桥村的妻子和孩子,便带上幼弟一同向东而来,寻人。
当日那群闯进家中的歹人,曾留下一张破碎的画像,燕三便拿着那张画像,一路按图索骥。
一开始,无论是在哪里都没有任何消息,直到月余之前,燕三来到秦山脚下的一座小镇里,便是在那里,有人看过画像之后,说曾经有一个相貌相近的男子,曾在这里的破庙处歇脚,后来燕三来到那破庙前时,发现这破庙已经被官衙的人封了,说里面出了命案。
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希望,却很快就破碎了。
燕三失望至极。
可这是,他却听到有两个乞丐在悄悄议论,说是庙中借宿的人被大官带走了,燕三让他们认了画像,可那两个乞丐也记不清楚庙中那借宿少年的样子,只说大约有些相似之处,又说那大官应该是从南渡行宫来的,燕三便寻到了这距离南渡行宫最近的青竹镇。
他搂着幼弟靠在酒楼的墙角处,暗自潸然,若是在这一处还不能寻到二弟,他可能就要放弃了。
燕三是将父母家中房产变卖,才有的盘缠上路,如今盘缠已经用尽,他和他的幼弟也已经快要没饭吃了,若真的寻不到二弟,他也只有将三弟带回石桥村,与妻子一同抚养其成人。
想想离家已有八月之余,也不知家中是否一切安好?
燕三的眼中涌上了泪水。
“哪里来的乞丐?滚开!别脏了小爷的新鞋面!”
“嘭”的一声肉响,将燕三从回忆里拉了回来,他赶紧循声去看,便见着幼弟燕小鱼捂着肚子缩在地上,而他那双眼睛,却死死的望着那人手中正在冒着热气的糖饼。
燕三冲了过去,将幼弟护在自己的怀里,对那踢人的公子怒目喊道:“幼弟不过是碰了公子一下,您怎么能踢他呢?他还小,若是踢坏了,可怎么是好?”
“踢?小爷我还想打他一顿呢!哪里来的泼皮无赖,上来就抱着小爷的衣衫,弄脏了你赔得起吗?”
那位公子抬抬脚,指着自己的鞋面,语气中满是鄙夷和嘲弄。
燕三看着他的鞋面上那赫然的五指印,也心知自己肯定是赔不起的,又看着弟弟没什么大事,便语气软了下来,哀声道:“我弟弟心智不足,公子莫要怪罪,我替弟弟赔礼道歉了。”
“赔?好,那你便赔上五十两银子,小爷便不追究了!”
那位公子眯着眼睛摇着扇子,自上而下的看着他们兄弟二人,忽而他眼睛一亮,弯下腰用扇子抵在燕小鱼的下颌,微微用力向上一抬。
那双半眯的眼眸里露出让人恶心的精光。
“你若没钱,便把这孩子抵了,小爷我看他生得样貌还不错。”
燕三瞪着眼睛不可置信,他将燕小鱼紧紧抱在怀里,拼了命的摇头,“他才十三岁,还是个孩子,不要不要……”
那公子一把扯住燕小鱼的胳膊,就要往自己这边拉拽。
然而燕小鱼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圆圆的眼睛只盯着那人拎在手中的糖饼,“好吃,好吃……的。”
那公子显然也发现了燕小鱼的状况,赶紧晃了晃手中的糖饼,笑道:“你跟我走,我给你糖饼吃,好不好?”
燕小鱼懵懵的点头,粉红色的小舌头在干涩的唇边舔了舔。
燕三发了疯的把人往自己怀里拉,大声嘶喊:“小鱼不要去!不要去!”-
“楼下怎么这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