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僵直脊背,如同被点了穴般一动不动。
眼看着护士为自己起了针,对方开口:“你家属走了呀?”
“家属?”
孟希似懂非懂重复道。
又是关助好心送他来医院的吗?
“你是自己走还是等他来接你呢?”
“谁?我不知道……”
孟希脑袋仍是一团浆糊,手掌在床上摸索自己的手机。
护士没有被他的无礼影响到,默默整理好输液管:
“也是,你刚醒过来应该休息会儿,这一阵子流感很严重,你明天再来挂个水,连续三天,回去也要记得按时吃药。”
护士事无巨细地交代几句,孟希这边才恢复了一些神志,臊着脸点头。
“我知道了,谢谢你。”
他含糊说完便低垂脑袋,瞧见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14:25。
护士小姐走出病房,孟希便扭头,伸手扒拉床头桌子上的口袋。
一袋是医院开的药,里面搁着缴费单,另一个,孟希瞧了眼——
软吐司和果茶。
吐司的包装袋上印着“零乳糖”三个大字,果茶是凤梨百香果口味。
孟希还在暗暗感激关助的细心,缓慢从病床上挪了下来,穿上鞋子,转而发现被两只袋子压在下面的东西。
极其熟悉的A4纸。
这不是他翻译的文字吗?
最后那页露出一个角,孟希先把它抽了出来。
遒劲的笔迹印在末尾大片空白处:
[已阅]
孟希视线转移,下面还有几行——[醒了把面包吃掉,不用来上班。]
他嘴巴微微张开,显然是认出了傅文州的字迹。
“是他?”
掌中攥着的手机嗡嗡一震。
孟希看到弹出来的短信,不禁眉头揪起,点进去一瞧,却不止这一条。
那为什么锁屏没有显示呢?
他瞥一眼手机侧面按键,立马想到——
傅文州动过他手机了,还调了静音。
不过他暂时还没心思处理这些,忙给刚才发短信的段秋凝回复过去:[抱歉没看手机,我有时间,你来定地方吧。]
对方不多时便发来一张截图,上面是某家咖啡店的介绍,有地址。
孟希回了一个“好的”。
他提着药盒与面包迈开腿,那一瞬间,头晕目眩。
“嘶……”
身体二度蜷缩,蹲在病床边,孟希哆嗦着手指,用吸管刺穿果茶塑封,含.进嘴里。
段秋凝选的地方离音乐学院相当远,孟希这边打车也花了十多分钟。
他戴好口罩,段老师已经等在座位上。
“不好意思呀,有点堵车。”
孟希本来鼻子就不太通,隔着一层口罩更不好呼吸,嘴巴喘粗气。
段秋凝抬眼,目光划过他的装束和搁在桌上的一堆药品:
“你这是?”
“有点小感冒,不碍事的。”孟希鼻音浓重,闷闷地开嗓:“你叫我来,是那件事已经办好了吗?”
段秋凝沉下目光,点点头。
她从包里取出一张名单,悄悄从桌下塞到孟希手中,压低声音:
“和姜悯同一届的学生信息都在上面,不过已经很多年了,有些不一定能联系到。”
孟希草草浏览一眼,便把纸张叠起来,放入口袋。
“我给你这个,本质上是滥用职权、侵犯他人隐私的,你要小心一点。”
“放心,段老师。”孟希憔悴的一双眼睛望向她:“我绝对不会暴露你,真的很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