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希微微颔首,重新回到长椅上坐好。
老人则继续往前走,到广场边缘,支起凳子来。
午后,多了运动、跳舞的人群,广场上也分外热闹。
孟希撕开糖纸,将那颗青苹果味的棒棒糖含在口中,抬头望过去,刚才那位老爷子从木箱子里取出了一把二胡。
他百无聊赖,也没被引起什么兴趣,扭头看向不远处做游戏的小孩儿们。
然而,弦乐一响,他便不受控制地移动视线。
老者只是小拉一段,仰头瞧见满脸惊讶的孟希,笑着冲他抬手挥了挥:
“小伙子!你能过来一下吗?”
孟希疑惑起身,把口中的棒棒糖拿了出来,攥在手里,又觉得不妥,索性重新塞回去,上下两排牙使劲一碾,嚼碎了。
“您找我有事吗?”
“没什么,坐。”
老人示意旁边的石凳,孟希没坐:“我站着就好。”
“哈哈,没什么,就是看到你刚才听得很专心,不知道有什么想法指教?”
“指教不敢,”孟希忙道:“只是我以前对二胡的印象,都不是这种声音,您刚才拉的那几声,很滑、很润。”
“哦?”
“我……我不太会描述,而且我一直以为二胡只能演奏传统乐曲,基调悲凉,也从来没想过它也能跨界融合。”
孟希抿唇。
“跨界融合是什么意思?你听出那曲子了?”老人饶有趣味。
“李斯特的《钟》。”
还是蛮容易分辨出来的。
老人不由得正色:
“你也学过音乐?”
孟希倒是被这句话给问住了。
“我会弹一点小提琴。”
他许久才开口回答。
只是他没想到,老人听了他的话,却冷哼了一声。
孟希不解,垂眸瞅向他。
“我女儿也是拉小提琴的,担任海市交响乐团的首席,话说孩子,你在音乐学院念书?”
“不,我住在附近而已。”
海市音乐学院就坐落在他那小区旁边,隔了几条街。
“你看,我们这几个老东西啊,都在音乐学院干了半辈子,快到退休年纪,就没人理睬了,只能在公园里拉拉弦咯。”
老人环视四周,终是叹了一口气,摸出手机来:
“谁说二胡就不能拉别的?不管外国音乐还是流行乐,都百搭,跟钢琴也能合奏。”
“来孩子,你帮我录个视频,给我女儿拍一段。”老人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
孟希拍完视频,跟老人作别,按照楚逸短信上的提示,悄悄贴近喷泉边,留意到黑色外套的身影从对面离开,便将那只小盒子拿起来。
“这就是窃听器啊。”
外国大片里会提到的东西,他还是第一次见。
“怎么这么大?”孟希有些质疑。
这东西究竟要放在哪里,才能不被傅文州发现呢?
孟希脑袋懵懵的,又坐下来,给关毅打去一个电话。
对面的环境音有些嘈杂,似乎在室外。
“关助,你说话方便吗?”
“什么事?”
关毅开口便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打扰你了,我只是想谢谢你昨晚送我回家。”孟希乖巧地说。
关毅却忽而问道:
“你知道,是我送你回家的?”
“其实,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根本记不起来,是猜的,毕竟你肯定不会不管我呀,对吧?”
孟希尾调向上一扬。
“那你第六感还蛮准。”
关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