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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心里编排他,这个人,困了又不去睡觉,偏偏要在这监工。
太子乐意这样盯着,顾姝臣却是累了,她放下古籍,正想要开口歇息片刻,却忽然瞥见架子上放着一本小册子。
她蹙眉看着,忽然觉得在哪见过似的,不由抬手去拿。
书封柔软,上面绘着花样,顾姝臣仔细盯着,恍然想起,这不就是她出嫁那日母亲塞给她的那本册子!
她当时还没来得及看,就被太子殿下拿走了,原来是放在这。
沈将时好一阵听不到顾姝臣的动静,抬眼便看见她呆呆站着,以为她是累了,正要放下书叫她去吃点心时,猛然看到她手里拿着的东西。
他呼吸一颤,刚想开口制止,却见顾姝臣转过头来,二人目光相撞,顾姝臣神色古怪地看着他。
沈将时张了张口,却硬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已经来不及了。
“殿下,这是什么?”他正慌乱思索着该怎么跟顾姝臣解释,却见她手里捻着册子,已然站到了他面前。
顾姝臣歪着脑袋,一副真挚求知的样子,沈将时眼神有些躲闪,嗓音干涩,故作镇定地开了口:“这……这是婚义七礼……”
没说出来的话卡在嗓子里,顾姝臣直接把书页翻开,对着里面的字念起来:“以合天覆地载之理,于是阴阳……”
“好了,”她尚未念完,就被沈将时及时打断,太子殿下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用念了,剩下的内容……孤知道。”
顾姝臣依旧深深皱着眉:“那这是什么意思?还有这些画……”她往后翻了几页,面上腾地升起一片红晕。
沈将时忍无可忍,走上前夺过她的书:“看不懂便罢了。”
顾姝臣的册子被抢走,不瞒地觑一眼沈将时:“殿下别想瞒着我了,我又不傻。”
沈将时一时不知说什么,只见顾姝臣又走到架子前拿起古籍,又埋头下去。
他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本册子,心中有些恼意。
他怎么就忘了自己那日回来后把这册子顺手放架子上了,如今全然被顾姝臣看去,想瞒也瞒不住了。
顾姝臣埋头整理着古籍,心思却早就飘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忽然明白了,话本里那些描写是何意义,愈想面颊愈烫,简直要发起烧起来。
就这样捱到了傍晚,架子上的古籍被她硬生生整了三遍。
看着顾姝臣又一次拿起来她已经摆过几次的书,沈将时轻轻咳了一声。
顾姝臣动作一顿,转头看向沈将时。
沈将时神色泰然:“该用膳了。”
顾姝臣应一声,放下书磨磨蹭蹭走过去,白皙的脸颊染着一层淡粉,小声道:“那我回……”
“你留下。”沈将时说罢,兀自走了出去。
顾姝臣犹豫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这顿饭二人吃得都不怎么自在,顾姝臣一个鹅油卷硬生生吃了一刻钟,沈将时也只喝了碗粥,便再没吃东西。
魏有得在门外侯着,听着里面死一般的沉寂,有些摸不着头脑。
中午时两人还有说有笑的,怎么这时候就一言不发了?
他斜着眼睛去看,只见侧妃娘娘低垂着头,面上红晕一片,一旁太子殿下神色也不大自在,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
魏有得恍然大悟,自从那日侧妃受伤起,除了开头娘娘昏迷那两日,太子殿下便一直待在书房里。如今看娘娘身子好全了,殿下是想……
他看着二人神态,越想越笃定,今日定要早早把屋里侍候的人撵走,让殿下和娘娘独处。
于是魏有得招手示意茂才,茂才猫着腰小跑过来:“师傅,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