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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之兄不必羡艳,”身旁人拍了怕他,“你万中挑一,举孝廉入雒阳,三日后殿试表现得好,亦可直入青云。”

他道:“若要比肩覃氏嫡长公子, 当如何?”

那人笑:“跟他比?至少也得列九卿,不,他升得定然比你更快,要想跟他和他背后的覃氏比肩,起码……也得位列三公!”

他点点头,擦肩而过时,赤色纱幔被风吹动,他朝影影绰绰的倩影掠去一眼。

他道:“那便位列三公。”

他说得轻描淡写,引来身旁人善意轻笑。

裴照野在身临其境的梦中,每一步都走得满腔杀意翻涌。

覃——珣——

他要杀了他!

他一定要杀了他!!!

这到底是梦中的自己还是现世的自己所想,裴照野分不清。

他猜到骊珠或许与覃珣成过婚,但骊珠对覃珣并无什么情意,不过是时势所迫的政治婚姻而已。

但却不该让他亲眼看到这一幕。

他岂能心平气和地看着骊珠嫁给旁人?

梦中画面还在延伸。

他看着自己入雒阳,三日后,入宫城,穿过长长宫道。

却没有见到那位明昭帝,来考察新进儒生的是丞相薛允和尚书令覃敬。

待考察结束后,覃敬让人在宫城外叫住他。

“裴从禄的儿子,如今都长这么大了……你家世不显,又无良师,学识平平,为官之路是会艰难些,若有难处,可来寻我,切莫学你父亲行事,在雒阳惹些祸端,明白吗?”

……覃敬没有认出他来。

他做出一副欣喜难抑的模样,恭敬道谢,却在转身时眼底流露讥讽笑意。

父欲杀子,此刻儿子就在父亲眼前,他却认不出。

他往前走,身后的马车飘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按规矩,公主入府三日就要带着驸马,一道搬进公主府,可薛夫人咬死了不准公子搬,正在府内闹呢,老爷快回去劝劝吧!”

他站在驰道一旁,看着马车渐远,宫道渐渐坍塌成黑暗。

裴照野霍然睁开眼。

他喘着粗气,掌心抚着额,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分不清这里到底是雒阳还是别的地方。

几声鸟叫,天蒙蒙亮,帐外有伙夫架锅生火。

……这是宛郡郊外。

“什么时辰了呀……”

枕边响起一个睡意正浓的嗓音。

裴照野转过头。

暖意融融的被衾间,娇靥如白芍凝露,清新又慵懒。

骊珠虽醒得早,但冬日总会有些赖床,她连眼睛都没睁开。

因此也没有看到,此刻她头顶那双眼仿佛猛兽,随时都会扑上来吞吃享用他的猎物。

她只听到裴照野状似温和的声音。

“卯时四刻,昨日定的辰时三刻起身,公主还可以再睡会儿。”

骊珠哼哼唧唧以做回应。

梦中所见还残留在她脑海中。

也不知怎么,今晚她忽然梦到了前世刚与覃珣成婚时的事。

梦见覃珣的母亲薛夫人不准覃珣去公主府,让她成婚三日就成了雒阳城内的笑话。

薛夫人的为难不只这一件。

明昭帝死后,覃敬忙于政事,无暇管她,她更是变本加厉。

骊珠原本已经很久没想起这些事,不知为何今日突然梦见。

更可怕的是——

她好像

困意袭来,正打算继续睡时,忽而听到锦被摩擦声,下一刻,脚下有风钻入。

一并钻入地还有濡湿潮热的舌。

这下困意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