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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都不能流一滴眼泪。

她在这些山匪之中本就没什么威望,要是遇事再哭哭啼啼掉眼泪,谁会服她?谁会听她说话?

骊珠不免又想起了裴照野。

如果他在这里,他会如何做?

深吸了一口气,骊珠在所有人诧异目光中,抽出了一旁顾秉安的腰间佩剑。

夜色下,沉重长剑握在少女手中,寒光一闪,分毫不颤。

“顾秉安,你们山主临走前是如何交代的?”

顾秉安立刻会意,答:“山主道,一切行动,全依公主命令行事,一切决定,以护公主安危为上。”

“尔等方才在府内,先是听信旁人谗言,诽谤山主,如今又不服命令,擅自行事,军中有军规,不知你们寨中对不服命令者如何惩处?”

顾秉安:“战时当斩。”

“那好。”

骊珠执剑,站在众人前方平静道:

“诸位连日护我安危,乃情义相助,我心中感佩至极,本当厚报,然而今日若放你们鲁莽前去,反倒是害了你们,权宜之下,不得不拔剑相对,方不负裴山主将你们托付于我的信任。”

众匪对视一眼。

难道不是他们在保护这弱质纤纤的公主?

怎么成托付给她了?

“凡在我之前,踏出此巷者,与其死在旁人手中,倒不如我替你们山主手刃之!”

她虽未疾言厉色,然而语调沉稳,目光笃然,无人怀疑她此话真伪。

顾秉安心中咚咚跳得极快。

他看着眼前钗环凌乱的公主,万万没想到,这个被他们红叶寨半途掳来的金枝玉叶,会在这种时候挺身而出,替山主稳住局面。

她方才就可以随那位覃氏公子趁乱而逃,为何不逃?

他们相识不过半月,她为何愿意为山主,为他们做到此等地步?

似乎被骊珠不似作伪的决意镇住,这群沸反盈天的山匪们终于安静下来。

骊珠后退两步,将剑还给顾秉安,道:

“我们先走,两刻之后,你们从另一边绕道过来。”

如此,即便她真不能应付,也能及时支援。

出暗巷时,陆誉瞥见身旁公主抬起袖子用力蹭了蹭双眼。

再放下手臂,眼中不见半点泪光。

待一行人到了医官所说的梅家府邸,果然见四处火把熊熊,黑压压的众官兵手持器仗,围堵在府门外头。

见骊珠前来,门前官兵大喝:“什么人!”

陆誉:“此乃清河公主凤驾,既见公主,还不叩拜!”

一众官员兵卒跪倒一片。

唯有被簇拥着的几人,虽然俯身,却并未跪得实在,竟是半蹲着昂首直视骊珠。

其中为首的郡丞赵维真含笑道:

“今夜有山匪混入官员府邸杀人行凶,暴徒凶残,连杀府内十余人,如今暴徒还未伏法,公主实在不该踏足此地啊。”

夜色下的梅府宅邸飘出丝丝血腥气。

骊珠一时心惊肉跳,不自觉地攥紧了袖口。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丹朱虽然直率,却不是莽撞之人,怎么会突然大开杀戒,给了这些人把柄可抓?

骊珠目光扫过一张张面孔,忽而在其中瞧见一张生脸。

这个人一身锁子甲护心镜,腰坠官印,若没猜错,应该就是接替徐弼的新任伊陵都尉了。

新任都尉……徐弼……

骊珠垂下眼睫,片刻后道:

“实不相瞒,我也是今日才知,之前我被红叶寨掳走时,我手下一侍卫竟与寨中女匪藕断丝连,今日久久未归,一问才知,他带着我的医官一道替那女匪的姐姐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