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尘足今古,白骨乱蓬蒿”的路,他真的走得下去吗?他不喜欢杀人,而他要走的路,尽是杀人!

他不想报仇,也不想杀人,心中亦无所寄,所以生活得太苦。那种苦不是因为负担,不是因为压力,恰恰是无负担、无压力,因此无所寄。

这样的生像是飘在天空中的尘埃,漫然毫无目的。不,尘埃还有落的地方,而他,全无一处可容他落身!

因为他不知道他自己,到底为何而生。

以前他还可以看着师父养的小狐狸一天一天的长大,小狐狸生的小狐狸再一天一天的长大,可现在,他看什么呢?

师父啊,我真的找不到呢!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挣扎之时一阵清悠的笛声传入脑海。剑潇一时只觉似一股清流缓缓注入墨中,只是如此清得一缕,却清扬的任何黑墨都浸不进去。

那清流一直流,一直流,便缓缓流入他脑海里,越来越清,越来越清,终于沉淀成一片美好。

乱烘烘的脑海一时便清醒过来,接着他就轻轻的睁开了眼。

似乎睡得太长久了,他缓缓睁眼怕突然间不能适应这

光亮,可当微开的目光看到眼前人时,盛夏的阳光似乎都柔和起来了,温温凉凉的,像夜明珠的光芒。

那人侧坐在他身边,嘴里噙着笛,剑潇恍惚间似乎看到有三月的春水从他指尖的笛孔里缓缓流出,那春水蜿蜒流转,便成了一阙一阙的诗意,一首一首的音符。笛青碧,水清凉,而吹笛的人,却是清透的。清透的仿佛暮春的早晨、阳光刚出时草尖上凝聚的露珠。

这样的男子,一时间让他忘了时间,忘了处境。

“你…”讷讷出口之时,笛声这才一停,男子回首,剑潇惊叹于他的干净,容色如洗,眉目欲染,出水荷茎般的秀洁清透。

“你醒了。”他的声音也是清透的,如早春的溪水。

“你是?”迷茫已罢剑潇记起自己一剑削了骨肉之后便跃身而去,进入山林,而后…

“我是秦笛。”他毫不隐瞒自己的身份,倒令剑潇愣了愣。秦笛的名字他听过的,是君山眉间一脉惟一一个男弟子,与萧戎歌一般都是新生一辈最杰出的人物。

但他的出名却与萧戎歌大有不同,萧戎歌是太有功,他却是太无为。当然无为并不代表无能,恰恰因为他太无为而

令人惧怕。如果说萧戎歌是惊才绝艳,深不可侧的。那他就是庸静平常,清澈见底。

可有时越是清澈见底的东西,反倒令人越是害怕忌惮!

他既然不隐瞒便是已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容色顿时冷淡了三分,“你今日救我便是为来日树敌。”以他萧戎歌的野心怎么可能留下这么个杰出的人物,必然要收为己用,可他这样的人必然不肯,到时只怕难免一场血拼。

秦笛没笑,可剑潇觉得他既使不笑的时候,眼睛也是笑的,“我和你一样。”

他没有想过救剑潇,就像剑潇没有想过要救幻影宫主一样,可到最后他们都还是救了。剑潇救幻影宫主或许是为了怕那些毒物逃逸,可他救剑潇却全是因为他将避毒丹给幻影宫主时眼里的光彩。

或许其实那一刻剑潇眼里并没有光彩,可是他自以为看见了,便因此而想到要救他。

“你一直都在外面?”他竟没有发现他潜伏在侧,可见这个秦笛功夫也是相当不俗的。

“你到屺山的时候我便在你身边。”秦笛坦然承认,

他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少年令萧戎歌亲自前往君山去收服,更好奇如此少年竟降服了萧戎歌。

他不以萧戎歌为对手,可同是当世人杰颇多好奇。

他的坦然倒令剑潇恼也不是,怒也不是,便长身而起。他本是躺在一张竹筏上,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