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委屈,不伤心,一次次的被抛下,一次次的被无视,多年感情抵不过一个半路冒出来的人,更何况他还对他抱有超越哥哥的感情。

暮色四合,耳畔是越来越嘈杂的谈笑声跟议论声,盛穆伸出手,修长的指尖轻轻碰了碰纪嘉树的手,冰冷的触感让他轻轻颤抖了一下,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厨房门口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陈轩浩边说话边走了进来:“嘉树,水烧好了吗……”

他的声音在看到两人的姿势后戛然而止。

“好,好了!”纪嘉树心头一跳,他猛地推开面前的盛穆,转身拿起水壶就往水杯里倒水。

纪嘉树心里有些不安,不知道他跟盛穆的谈话有没有被他听到,被他听到了多少,一分神,滚烫的热水就倒在了他手上,他吃痛地叫了一声。

盛穆眼疾手快,一把抓着他的手就往水龙头下冲洗,嘴上不自觉地念叨着:“出去两年了怎么还越来越马虎了,倒个水都能倒自己手上。”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陈轩浩目瞪口呆。

纪嘉树扁扁嘴,痛得眼眶都红了,他抱怨道:“还不是因为你,痛死了。”

“是是是,我不对我不对,我不该出声吓你,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陈轩浩默默指了指自己,想说刚才明明是他在说话,但没人注意他。

盛穆把纪嘉树的手指拢在手心里看,左手食指跟中指上各起了两三个小水泡,不算严重。

他紧张地说:“我看看冰箱里有没有冰块,等会用毛巾包着敷一下,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烫伤膏……”

他的话没能说完,两人的目光不经意间撞到了一起,瞳孔里映着对方的身影,都愣在了那里。

盛穆无意识的举动打开了两人一些尘封的记忆。

纪嘉树从小体弱多病,他幼时饱受虐待,体质很差,又不能马上吃滋补的营养品,桂姨绞尽脑汁的为他做各种有营养的饭菜,一点一点帮他补回来。

盛行谦虽然对他好,到底是个大忙人,也没什么育儿经验,不知道孩子生病了需要人陪伴关爱。纪嘉树生病了就打电话叫医生来看他,能留在家里陪他的时间少之又少,盛穆一开始也漠视他,从不会进去他房间看他一眼。

可自从他决心当好哥哥后就不一样了,他会守在纪嘉树床边给他念故事书,他挂盐水挂得手冰冷,他就弄个小热水袋放在他的手腕下给他暖手。

纪嘉树要喝中药调理身体,他嫌苦又不好意思说,常常是等凉得差不多了,捧起来一口闷,喝完后整张脸都扭曲得皱皱巴巴,盛穆发现后,为他准备了各色糖果,他一喝完,他就给他一颗糖,有时候纪嘉树还想吃,就会撒娇,软乎乎地叫盛穆哥哥。

盛穆被他叫的心软,他一撒娇就给,毫无节制,给人顺利喂出了两颗大蛀牙。

糖果换成了蜂蜜,一次也只给一小勺,不管纪嘉树怎么软言软语,撒娇叫哥哥,盛穆都不接招了。

天气好的时候,盛穆会带着纪嘉树去院子里晒太阳,陪他喂锦鲤、放风筝,久而久之,两人连走路的速度、姿势都变得差不多,常常被人调侃跟亲兄弟一样。

那时桂姨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她家少爷长大了,会照顾弟弟了。

盛穆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是高兴的。

纪嘉树怕黑,不敢一个人睡。跟盛穆熟了后晚上会抱着个大枕头来敲他的门,要跟他一起睡,盛穆只成功拒绝过一次,因为那次他自己感冒了。纪嘉树睡相不好,他每次半夜被踹醒都能欣赏到他的花式睡姿,还很懂分享,被子往往跟地板一分为二。他不得不为他调整睡姿,替他把睡衣拉下来,帮他把被子盖好,后来嫌麻烦,就干脆搂着他睡,省得他跟捅了马蜂窝似的乱扭乱动。

冬天的时候,纪嘉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