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纪嘉树的车早就消失在了车流里。
“你们是在拍戏吗?”司机从后视镜里瞄了他一眼,好奇问道。
纪嘉树捂着脑袋靠在椅背上,痛得说不出话。
司机看着他那张跟白纸一样的脸,慌了:“小兄弟,你怎么了,是不是人不舒服,要不要送你先去下医院?”
纪嘉树咬牙撑着说;“不用,我去机场,谢谢。”
司机回头看他:“不行,你头受伤了,不能坐飞机。”
“那就去高铁站,快,师傅我赶时间,麻烦你快点。”
司机看了他一眼,还想再劝,见他闭上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外面似乎下雨了,纪嘉树听到了雨的声音,他吃力的睁开眼,看到雨水在窗玻璃上蜿蜒地流下,对面是高楼大厦的霓虹灯影,在雨雾中变得朦胧。他伸出手手指,在窗户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他身体里醒来。
他听到一个好听的女声,带着欢喜与幸福,说:“阿念,我们叫他嘉树吧,我的嘉,树木的树。我们的儿子,他会在我们的陪伴守护下,如小树一样茁壮成长。”
另一道温润的男声说:“好啊,很好听的名字呢。嘉树,小树,看这里,我是爸爸,是爸爸呦。”
他的名字寓意着他们一家三口。
纪嘉树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道白光,无数道声音从那白光中传来,悠远、飘忽,好像来自某个遥远国度,在像他传递着什么。他的心脏砰砰乱跳,是很不正常的跳动,像在急切地寻找着什么。
他的脑海里浮现了无数画面,从他刚出生,到牙牙学语,再到被送孤儿院……他的一生似乎都浓缩在了这些画面里。
纪嘉树悲哀地想,他是要死了吗?他曾听老人说过,人死的时候,眼前会浮现出走马灯,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皮,以前比这严重好几倍的伤他都受过,也没怎么样。可他很快就发现不对,他又看到了一些从未出现的场景,令他完全无法接受的场景。
画面里的那个纪嘉树正一脸怨毒地伸手要将陆飞白推下楼梯。
这不是他,
这怎么会是他?!
他虽然嫉妒过陆飞白,却从来没想过要害他,他连当小三都做不到,怎么会做违法乱纪的事。
不,不对……
纪嘉树骤然瞪大了眼睛,他突然记起了一件事情。
那是高考后不久的事,他跟连金凑热闹,一块报了个驾校学开车。考完后,盛行谦准备送辆车给他,叫盛穆带他去车行看车,陆飞白也跟了去。试车时,他看着站在盛穆边上笑得开心的陆飞白,看着他嘴巴一张一合不断跟盛穆说着话,而盛穆也很有耐心的倾听着,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就像受到了某种蛊惑,心中的恨意被点着了,他着魔般开车撞向陆飞白,被盛穆的声音惊醒后紧急踩下了刹车。回过神来,他被这样恶毒的自己吓傻了,心里满是彷惶疑惧。
他如受了惊的小鹿般,看着盛穆将陆飞白扶进了他车里,他希望他也能来抱抱自己。他一直盯着他们,盛穆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只是冷冷地叫他上车。
那天,他没买成车,回来后盛行谦提起买车的事,他说还用不上,盛穆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心里虚得厉害,不敢与他对视,不知道他当时是怎样的表情。
这是不是代表某种预兆,总有一天,他会再次被嫉妒蒙了心,变成他刚才看到的那个人。
天呐,他不能因为喜欢盛穆,就让自己变成一个恶毒的面目可憎的人。
纪嘉树从未如此绝望痛苦。
他在惊恐中闭上了眼睛。
等他再次睁眼,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急诊室的门口,有医护人员正推着平车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