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半为怜春半恼春3(2 / 3)

朕与皇妹 桃花应我 7096 字 1个月前

她睡眼惺忪支起身子,见卫怜默然不语,捧着茶盏一口接一口,便知晓定是出了何事。

洗漱过后,卫怜钻进被窝,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才算是略微松下来,小声对犹春道:“皇兄夜里来看我了……”

“那公主怎的这样早便回了?”犹春并不惊讶,反倒疑惑得很:“四殿下往年不都陪着公主守孝么?听闻祭礼将近,陛下破例留殿下在宫中协理政务,三殿下也留宫了。”

被子里静默良久,久到犹春几乎以为她已睡去,方听卫怜闷声闷气问了句:“犹春,你说,等三皇兄封了太子……皇兄会遭人欺辱吗?”

“四殿下堂堂皇子,既能参政,自有安身立命的本事,公主好端端的,怎忧心起这些了?”

犹春只觉这话问得蹊跷,可卫怜却不知想到什么,连面孔都略微发白:“你知道三皇兄养的那只白獒吗?”

“白獒?”犹春一怔:“奴婢入宫不过五载,未曾听闻此事。”

话语落下后,便是一片沉默。

窗外的夜风轻轻敲打着窗扉,听来有些像是叹息。

卫怜低声说道:“皇兄被送去昭仪娘娘膝下寄养不久,便被三皇兄养的獒犬咬伤了手臂。”

卫琢臂上至今还横着两道狰狞疤痕,好在未伤筋骨,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犹春听得呆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若冯母妃尚在……”卫怜呓语般呢喃。

犹春回过神,眉头紧锁:“隔墙有耳,这些话公主可万万说不得。”

冯氏乃卫琢生母,在这宫阙里是个碰不得的忌讳,死后草席一裹便算作下葬了。

贺昭仪这些年圣眷正浓,再愚笨之人也懂得避讳,便连卫琢自己亦对这位生母只字不提。

锦被下的身影往里蜷了蜷,半晌才闷闷应答:"我晓得的。"

见卫怜被子裹得密不透风,犹春伸出手,轻轻掖开道缝,免得她夜里喘不过气。

她知晓公主生性敏感,对许多事比常人更通透些。可犹春怎么也想不通,为何她总为别人思虑良多,真到了自个儿的事上,偏又不肯往细里琢磨……

她尚且思绪起伏,卫怜却大抵真是倦了,呼吸逐渐变得轻浅均匀。

只是那双细眉不曾舒展,小小的人儿,梦中也笼着重重愁绪。

——

连绵的春雨总算停歇,碧空澄澈如洗。

冲虚观后,几树梨花初绽,满园淡香浮动。

数名宫娥怀抱着寒食祭物匆匆而过,额角渗出了细汗。

其中一人实在吃力,微微喘息着抱怨:“今年规矩分外严些……往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过去了。”

同伴脚步不停,接话道:“这回是四殿下亲自主持祭礼,哪能马虎?莫说我们,听说连冲虚观都新派来个坤道专门督管祭礼呢……”

先前抱怨的宫娥脸颊微红,轻轻扯她衣袖,一双眼睛发亮:“四殿下……昨日来查验祭器,我正好撞上了。当真是……像仙人似的……”

同伴面上也飞起一抹红晕,半嗔半笑轻推她:“就你眼尖!行了行了,少做白日梦了,殿下那儿一分一毫都错不得呢,快走快走……”

两人加快步子,身影消失在宫道深处。

相距不远的东华门外,卫琢向贺昭仪请过安,料理完手中事务,便离宫回府。

府邸安静如常,他依例沐浴更衣,披散的墨发半湿,步入书房,在案前坐定。

书案素净简洁,唯独身侧书柜典籍繁多。卫琢手指径直探向柜角,取下那方熟悉的铜锁玉匣,拨弄两下,匣锁应声而启。

匣中静卧着十数个荷包与香盒,分门别类,码放得齐整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