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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与皇妹 桃花应我 76011 字 1个月前

不得更衣,命人取来巾布,抬脚就往里走。季匀大惊失色,情急之下去阻拦,也被卫琢斥退,凌乱的脚步掩不住急切。

卫怜其实醒着。她从未烧得像这样厉害,呼出的气息都滚烫,嗓子痛得说话如刀割,浑身力气都仿佛被抽干。

听见动静,她却拼了命光脚爬下床,整个人挡在帐门处,一张开嘴,嗓音如同漏风的破钟:“皇兄……别进来。”

外头静了片刻,才听他沙哑地问:“小妹怕不怕?”

她心上像被拧了一下,分明这几日没有哭过,可此刻与他隔帘相望,眼眶又酸又涩。

一道帐帘,却像是隔开了生死两岸。她忽然怕极了,既是怕死,也更怕他也踏入这艾草混着汤药味儿的泥沼里。

卫怜吸了吸鼻子,刚想说“不怕”,外面的声音忽然放得轻柔。

“小妹,别怕。”

帐帘也在这一刻被掀开,她急着去拦,却被他一把抱了起来。

病中顾不得梳发,卫怜散落的发丝拂过卫琢手臂,肌肤透出的热度如同火烤,连脚尖都发烫,灼得他手掌发烫似要烧着一般。卫琢把她放回榻上,盖被子时,双手止不住地发抖,又强压慌乱,不愿吓到她。

卫怜像是落水了一般,浑身烫得厉害,心里却直直往下沉,忍着眼泪瞪他:“你进来做什么?我得的可是时疫!御医说我不一定……”

她说一半,忽然扭过脸,话都哽在了喉头,竟难以再说下去。

往日那个更容易失控的人,往往是卫琢。此时两人却如同对调了身份,他有取之不竭的温柔与耐心,手掌轻轻抚着她的头发,沉默着听她埋怨。

卫琢本想要抱她,然而身上的戎装还沾满腥气,索性脱去外袍,将榻上缩成一团、微微发颤的人揽进怀里。

她很烫,他却像是捧着一团正要消融的雪,小心翼翼。

“疼不疼?”他轻拍她的背,又问了一次。像小时候哄她那样,努力让语气轻松些。

卫怜想说“不疼”。可一眨眼,温热的落水就掉了下来。她忽然觉得无比委屈,心里明明在怪他、担忧他,身体却先一步反应了,伸手紧紧回抱他,脸也埋入他怀中,哽咽着点头:“疼……腿疼,胳膊也疼。”

她嗓音干涩得如同钝刀,一字字磨在他心肺上。并未出血,却反复留下刀痕。

卫琢想不明白。

从小他就盼着妹妹再也不生病。所以他要处处管着她、留心她,就连起酒疹那样的小事,也要叫她记住教训,再也不碰。

如今他已经居高位,坐拥这万里河山,本该能护好她。他不许旁人靠近营帐,侍者也是精挑细选、寸步不离,可负责膳食的侍者却不知是何时染上病,发作比卫怜还晚,症状也更轻。

他找回她才两个月,又

时常会感到亏欠。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他们本该有无数个来日方长。

可御医却说,即便服过药,卫怜也未必能挺过去,所以他不该进来。至少在确认她病愈之前,他不该进来。

但也正因如此,他才非进来不可。

卫怜哭累了,脑袋越发昏沉,抽噎着说:“你若也染上时疫,我该怎么办?”

卫琢低头,亲了亲她的头发。“你若能好,我便能好。”

他停了一下,声音低得如同梦呓,又如静谧的雪夜中一丝悄然而过的凉风,清晰落入她耳里。

“若你好不了……我也不想独活。”

第69章 第69章

塞外的雪夜,竟是如此漫长。

风声从帐外呼啸而过,卫怜在昏沉中,恍惚又梦见了御苑叠翠,山峦如嶂。

似乎很早以前就有人对她说过:“……幽州的大雪能没过小腿!等来日一道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