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分艰难,既要掩人耳目,还要设法藏住药味。
卫怜对这方子其实也不是很确信,然而怎么说也是书上记的,即使效用弱些,大致的方向没错。按说服用一碗即可,可她心里没底,生怕药性不够,当夜就连喝了两次,次日清晨又强灌下一碗。
她累极了,胃里翻滚着犯恶心,缩进被子里,却怎么也睡不着。
卫怜背对着寝殿门,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一阵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卫琢听宫人说她正睡着,不知怎的,连像从前那样走到榻边都犹豫了一下。最后只是停在屏风外面,遥遥望着床上那团小鼓包。
卫怜一动也不动。
她那时候很痛,她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力气,绝不能再和他硬碰硬,只会激得他发疯。只有让他看见到自己对他怕得要命,畏畏缩缩,卫琢才不会再那么对她。
卫怜绝不想再被他摁住脊骨挑|弄,一旦怀有身孕,孩子生下来就有不正常的父母,也可能会背着骂名,被人当作不|伦的产物。
她想了很久,枕头都被泪水打湿了,外面的人还静静站在那里。
——
卫琢午后回到承明殿,御史台几名官员早候在殿中了。
他手掌死死压着摊开的奏章,指尖用力到几乎要戳破纸背。案旁分明点着安神香,却压不住心头那股燥意,总有些什么东西在他眼前晃。
“青州县令?”卫琢面无表情,声音不高。
下面站着的官员头都不敢抬,冷汗直冒。只听“啪”一声响,折子被卫琢摔在桌上:“三百石存粮,区区一个县令就敢伸手?”
“让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接着查。此人即刻关入诏狱,家产尽数抄没,斩首不必等秋后。”他眼皮一抬,神色阴鸷:“凡窃国者,首级悬于东市示众三日,以儆效尤。”
这旨意又狠又快,官员跪着领命的声音都发抖。
老尚书在旁边,看出陛下火气实在太大,原本不想说,然而退下之前,还是硬着头皮小声道:“陛下息怒……开春后,按组制,春猎一事此时就该筹备了。”
卫琢抬眼看他,眸中的暴戾还没消干净,像一头凶兽。过了好一会儿,才抬手一摆,而后捂住了额头。
“朕有点不舒服,你安排吧。”
几名官员这才躬身退下。
卫琢当天没再去见卫怜,只是召来宫人,仔细过问她的情形。
宫人如实禀报,别的还好,就是卫怜不大吃得下饭,说是没胃口,一直在床上睡着。
他微一皱眉,传令让御医去宸极殿看看。
不久就入了夜,承明殿仍然灯火通明。
卫琢正揉着眉心,喝了口冷茶,宸极殿的宫人慌慌张张跑过来:“陛下,娘娘忽然发了热病!”
卫琢闻言立刻起身,自己提着灯,快步往宸极殿赶。
殿中,御医正在给卫怜诊治,她床前围了不少宫人,都在忙前忙后,卫怜似乎昏睡着,脸烧得通红。
床下地砖上还有一点没能清扫干净的污渍,卫琢扫一眼便知道,是她又吐了。
得知陛下来此,御医赶紧出来回话,说卫怜像是吃错了东西,加上体弱且忧思过重,以至于高热不醒。
卫琢让御医下去,面色阴沉得吓人,让人叫来桃露和珠玑。
宫人分明说卫怜什么都没吃,御医却说她吃坏了东西,岂有这般蹊跷道理。
他心中火气越烧越旺,见到二人惊
惶不已,什么也问不出来的模样,不知怎的,又想起昨夜卫怜满是泪痕的脸。最后还是忍怒不发,只让她们滚下去,自己亲自守着卫怜。
——
卫怜病着,模模糊糊中似乎吐了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