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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

长大之后,会发现这样保护哪里都有,小到恋人,大到社会制度,甚至一栋房子保护你不受风吹雨打的同时,也要你终日为它付出代价。

有了它,你的工作地点就会受限,你的人生和之前相比就更框定在某个范围,心情也会因它的房价波动时好时坏……

知绘重新坐下,手指转着笔。

前几个月,五条悟是在保护她,于是她大部分时间都被丢在高专,每天画画无聊了,就对着窗户发呆。时不时她也会想,想要是没有咒术界就好了,要是没有遇到五条悟就好了。

这一个月,是羂索和几个特级咒灵把她关起来,日复一日,要求她画制造咒灵的惊悚漫画。

她低头看向桌上的画稿,这是她正在创作的第二个故事——

主人公就是一个常见的、被家长管束的孩子。她家的花园,因为疏于打理长出许多杂花杂草。

每当她觉得父母很讨厌时,便会去院子里,与花草诉说那些无处发泄的恨:「虽然我知道他们很好,他们也有自己的情绪,但我就是……」

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从某一天开始,主角的父母对她有些过于「好」。不管她说什么,父母都会答应,像是不想去上学、想要钱去整容,这些她原来都不敢说出口的事,父母全都支持。

但她和母亲牵手时,母亲的手摸起来很是冰凉,像带着细绒毛的植物表皮。她看过去,又一切正常。

应该是错觉吧?

只是父母总觉得她会遇到危险,为了保护她,与她待在一起,她们辞去工作,不仅是白天,每个夜晚也守在她身边。

某天早上,醒来时,主角发现自己的左手和父亲长在一起,右手和母亲长在一起,她们渐渐融长,变成一颗肉色的花苞——

这篇得修改一下。

表面上看,这得是个充满肉.体恐怖的故事。不能让羂索看出来,故事的核心是别的东西。

是依恋,是怨恨,是那种想要挣脱却又渴望被包裹的矛盾。

她需要把会诞生的咒灵藏起来:一个植物形态的咒灵,它会拟态成目标心中的那个人,那个既是保护者又是束缚者的人。

对她来说,那个人是五条悟。

忽然,一阵困意袭来。

不对劲。

知绘的手指僵在半空,笔尖的墨水滴落纸上,晕开一团黑色。她眼皮越来越沉,视野逐渐模糊。

梦里是一片血红。

四周的肉壁有节奏地收缩着。每一次跳动,都有黏稠的液体从头顶滴落。她想要逃跑,脚下却陷在柔软的组织里,越挣扎陷得越深。

远处传来咀嚼的声音,湿润而规律,像某种生物在进食……

醒来时,第一感觉是有人在看她。她现在昏睡的原因只有一个,咒灵带着不加收敛的咒力来了。

她慢慢睁开眼睛,调整一下被压歪的眼镜。桌子对面,一张苍白的脸正打量着她。

真人。

这只咒灵就像个好奇心过剩的孩子,双手托着下巴,歪着头观察她的反应。

知绘坐直身体,让自己看起来镇定。刚才的噩梦还在脑中回放——那个血肉构成的空间,那种被吞噬的恐惧。这会是很好的素材,可以用在其他故事里。

真人似乎对她的镇定感到满意。他抬起右手,十根手指在空中张开。

恶心的一幕出现了。

他的指尖开始膨胀,皮肤像充气的气球一样鼓起。肉色的表面浮现出凹凸不平的纹路,那些纹路慢慢组合,形成歪歪扭扭的文字——

「我能把人改造成术师」

那些文字像活物一样在皮肤上蠕动着,紧接着它们缩成一团,新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