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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感情在方怀义一个人身上倾泻而出,二十年来从未消减半分。

方怀义如此善良的人,为什么生活穷困潦倒,为什么不能拥有幸福,为什么年纪轻轻便患上了绝症?

这世道为何如此不公?老天为何从不开眼?!

娲泥生低低的笑了一声,用力按着胸口,心脏撕心裂肺的疼,踉跄几步喘着气靠在门上,有气无力的拍了拍门:

“渌水,开门。”

木门晃了晃,门内却没有声音,又或者所有声音都被这一场冲刷江岸的暴雨掩盖,听不到罪孽发出的痛苦哀嚎。

娲泥生又敲了两下,屋内仍静静的没有开门,雨水夹杂着雷声敲击着她的耳膜,她讽刺的扯出一抹笑容,闭上了眼睛。

其实渌水开门又能怎么样。

她体内的毒药已经深入骨髓,除了神仙,还有谁能救呢?

这都是报应。

她错信旁人、是非不分,分明是神仙救了她,她却满心以为是方怀义甘愿用自己一条命去换她的,一错错了二十年。现在被最信任的人亲手喂下毒药,无人能救她第二次,这是她的报应。

方怀义错信一张装神弄鬼的方子,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救命方子,不惜领养一个女孩,日积月累的给她喂毒药,最终将她遣出门外任其毒发,在渔屋内试图施展以命换命的术法。

二十年前那张药方一无是处,方怀义心脏病发作,没等到娲泥生回来便死在了渔屋;二十年后他没有半点进益,仍是试图害死最亲近的人换取一丝生机,被她亲手杀死,这也是他的报应。

“咳咳……咳……”

娲泥生吐出一口血沫,她擦了擦嘴角,咬牙勉强撑着木门,试图站起身来。

大雨倾盆,磅礴的水汽在眼前升腾而起,她眼前眩晕着黑沉一片,扶着木门,想要离开,却连走一步的力气都没了。

恍惚间,二十年前那个无能的小女孩再次出现在雨夜之中。

十几岁的女孩面色惨白、惊慌不已,强撑着跑出家门,却又无力的倒在地上。

女孩胸膛中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躺在脏兮兮的污水中,听着自己的心跳越发微弱,感受着生命的流逝,拚命想要活下来,却无力反抗命运的警钟。

那一次,年轻濒死的女孩在绝境中等到了一位尚且稚嫩的神仙,或许那便是对她犯下大错的最后一次拯救,可惜她深陷泥泞,被淤泥堵住了心眼耳口,看不懂、听不懂。

这一次,她没机会,等不到了。

娲泥生无力的靠在木门上,恍惚间,似乎听到一声轻响,门开了,从里面露出一张谪仙般的面庞,眼睫间漏出雪白的生机与慈悲,与二十年前一模一样,一般无二。

“哗啦!”

药性发作,娲泥生终于支撑不住,紧闭双眼,裹挟着雨水直直倒进屋内,昏死过去。

苗云楼连忙上前一步,双手托着娲泥生的后背,把她抱进屋里,顺便用胳膊肘关上门,将风雨挡在屋外。

“咔哒!”

“我来吧。”神仙道。

“不用不用!”苗云楼道,“我抱她,你抱我就可以。”

受了那四个任务的影响,苗云楼此时已经成年,身体素质离人很远、离铁人三项很近了,抱起一个比鸟轻的娲泥生轻轻松松。

他把娲泥生平放在桌子上,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见她呼吸平稳,这才松了口气。

“你这药不会害得她一命呜呼吧,”苗云楼侧头怀疑道,“我还等着找娲泥生还债呢,她死了就完蛋了。”

“怎么会呢。”

屋内的角落里,渌水面上仍旧挂着温和的笑容,缓缓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药瓶,从里面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