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对面那双眼瞳中移开目光,低下头,看着男人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紧紧闭着眼睛。
红布仍然盖在男人的脸上,脏兮兮的灰尘却没了,被新鲜的染料变得鲜艳无比,血液从红布下蔓延开来,悄无声息的蜿蜒在地板上。
男人的脖子被割开了一刀长长的口子,血液从那里流淌出来,飞快的蔓延到脚边被踩飞的断桌腿上。
苗云楼看了一会儿,半晌,抬起头来,和门外那张脸对视。
咧开嘴傻笑的男孩仍然举着刀,站在门槛后面,刀上一滴一滴向下滴落着血迹,染红了他的衣服。
那张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凝固在面皮上,彷佛是被缝上去的一样,只有急剧收缩的瞳孔,才能让人看到笑容可掬的面皮不过是假象。
他没有想到,这一刀居然会割在男人脖子上。
就像他没有想到,这一刀即将扎在苗云楼身上的时候,男人紧闭着眼睛,鼻腔满是灰尘,狂怒而胡乱鼓舞抓着脸上的红布。
狂乱之间,男人眼前是一片血涔涔的天旋地转,身旁是没有实体的空气,一时不察,一脚踩上方才随手扔在木板上的桌腿,身子一歪,就这么撞上了他的刀。
“当啷。”
苗云楼身后传来一声脆响。
男人倒地的动静太大,震得原本就岌岌可危的桌案再次一晃,那刚刚插上三根香的香炉一下子倒下去,在地上清清脆脆的滚了几圈。
“咕噜……咕噜……”
苗云楼没有回头,听着那声音在空旷的庙里带起阵阵回音,又渐渐恢复成一片死寂。
他看着门外男孩的神情,暗淡的余光内血涔涔一片,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句话。
【神仙啊】
【如果你真的能听到世人的声音,那么但凡你是个有娘生有娘养、良心没被狗啃了的东西,就踢翻香炉,把这作恶多端的鱼贩给一刀抹了脖子】
几乎是瞬间,苗云楼的心脏狂跳起来。
他似有所感的回头望去,只见香炉在地上已经停止了滚动,撞在桌案残存的桌腿上,庙宇正中灰扑扑的桌案之上,仍然摆着那尊看不清面容的石像。
那石像光滑平整的面庞上分明连五官都没有,面向着苗云楼端坐莲台,却彷佛已经睁开双眼,正在安静的注视着他。
“汝愿已遂。”
空气微微波动起来。
苗云楼的耳朵里仍然是一片寂静,一个声音却从眼前传来,荡悠悠的晃进他的心里。
“危难之时愿汝万般所求,尽得回响,善自珍重。”
石像模糊的面庞朝向他,在他惊异的目光中,缓慢的、轻轻的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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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真的是神仙?”
苗云楼盘腿坐在地上,仰头望着桌案上的石像,眼睛里来回闪烁着小星星,咂了咂嘴,感慨道:
“怪不得那个鱼贩要拜你,要是我知道你能实现愿望,我也拜你啊!”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鱼贩的尸体还没凉透,苗云楼就已经在被神仙庇佑的冲击之下,把才才的惊险尽数抛诸脑后。
哪怕石像对他无穷无尽的问题总是回答的言简意赅,他也依旧没有气馁,单方面和石像里的身影谈笑风生。
此时整个空空荡荡的庙内,仅有苗云楼一个人,坐在地上好奇的问东问西。
庙内因紧闭的庙门暗淡无光,空气中的腥气已经清理一新,灰尘在细微缝隙透出的微光中翩翩起舞。
门外那个精神有问题的的男孩已经跑了,拖着鱼贩的尸体不知道去了哪里。
苗云楼没有追他,只是拖着那块灰扑扑的红布,仔仔细细的把地板上污渍血迹擦了个干净,又捧着香炉,把庙内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