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军裤直起身来,两条腿迈过在地上抽搐的男人,随手柄枪揣回了腰间。
整座庙里都回荡着男人沉重的喘息、还有剧痛的哀嚎声,军裤没有理他,一边带手套,一边侧头对那四个沉默寡言的渔民道:
“三点十分我要去跟陆包商吃饭,老地方,韦二送我过去,这里交给你们其他人。”
“都知道该怎么做,我不多说了,一会儿吃完饭把东西带过来。”
他说完没有再往地上看一眼,拍了拍其中一个人的肩膀,抬手压了压帽檐,就踩着靴子往庙门外走去,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
苗云楼见状闭了闭眼,手指从缝隙边滑落了一点,终于微微松了口气。
这个穿着军裤的男人,连笑带叹,从头到尾情绪都没有波动,没有任何防护,大咧咧的站在受害者身后,甚至那把枪到最后连扳机都没开。
他很平静,从头到尾都很平静。
然而就是这种平静,才让他在用平静的语气,吐出那些不平静的事情时候,呈现出一种近乎纯白的恐怖。
苗云楼甚至不敢过于明显的直对着缝隙看过去,只能侧着头,用斜视的目光向外瞥去,生怕被他发现。
现在他终于走了,苗云楼才稍微放下一些心来。
他小幅度甩了甩头,把目光重新放回地上的男人身上,然而仅仅一眼,那一口气却又不由自主的提了上来。
短短一会儿的功夫,那原本在地上啜泣着哀嚎的男人,竟然已经像是散了气一样,瞳孔涣散,一动不动的侧躺在地上。
他这是……?
苗云楼心头一跳,手指下意识一蜷,迅速聚焦目光看向他的瞳孔,这才发现男人呼吸平稳,并没有命不久于人世的状况。
然而他消瘦的身躯却根本一动不动,那只歪在一边的手腕生理性抽搐着,一看就知道剧痛无比,他却连一丁点握住手腕的反应都没有。
苗云楼咬了咬唇,还没等多看几眼,眼前的光线却突然晃动起来。
他心头一惊,连忙往后一躲,侧着脸靠在木板上,目光斜侧着从缝隙里往外看。
只见那几条湿淋淋的白腿踩着拖鞋,慢慢走上前,一声不吭的围在男人身旁,挡住了所有庙外照进来的光线。
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拖着什么东西,那东西很沉,在暗光里黑咕隆咚的看不清,苗云楼使劲看了好几眼,才看清楚那是什么。
那是木头做的船桨,似乎刚从江里拔出来,湿漉漉的,还在往地上滴水。
为首的那个人上前一步,只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蹲了下来,手心里搓出一卷纸烟,也没点,就直接塞进了男人嘴里。
“你忍一会儿,”为首那人道,“要是疼就多嚼两下,兄弟们下手快,很快就不疼了。”
他说完话,就站了起来,苗云楼愣愣的盯着那一小块纸烟,脑子里的东西还没转过来,眼前便骤然响起一声闷响!
“啪!”
这一声闷响回荡在庙里,几乎让空气都震了起来,只听一声,就让人皮肉/欲碎。
“啪!啪!啪——!”
苗云楼浑身皮肉不受控制的哆嗦了一下,他死死盯着木板外蜷缩在地上的男人,看着厚重的船桨,一下一下的落在他身上。
只一瞬间,血腥味儿就飘了出来。
江里泥沙沉厚,船桨都是实心的木头,结结实实的打在肉上,声音其实并不大,响声很闷,却让人几乎能听到内脏破碎的声音。
这些人用船桨,把地上的男人往死里打。
缝隙里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苗云楼盯着地上那双瞳孔扩散的眼睛,盯着这个用不了一分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