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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坚持到现在、仍然未向神仙低头的旅客也不是。”

苗云楼目光如炬,眼神狠厉,冷笑道:“我要做的,就是把吴斌的尸体带回去安葬,再与所有旅客重新回到这里,包括我自己,补上沈慈欠缺的那一份。”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天下缟素,我与他们又何止是匹夫?”

……什么叫与所有旅客重新回到这里?

齐融心头重重一跳!

苗云楼一个人不够,还想带着尹晦明他们一起送死吗?!

他想要反驳,想要抗拒,念头在心中一转,却发现这是完全可能实现的计画。

旅客中心的旅客足足有百万之数,他们单个的力量虽小,可每个人的内核欲望技能与藏品共同作用,再加上沈慈比肩神仙的能力,未必不能成功。

十个、上百个、上千个、甚至上万个旅客,在主位神压制的力量下,都没有意义。

可受过苗云楼恩惠、在旅行攻略和他的帮助下顺利参观景区、安身立命的旅客,足足有百万人之数。

千千万万点星星之火,又如何能说比不上那一块尸骨?

齐融一时语塞,平日里条理清晰的大脑,竟然想不到如何反驳。

过了半晌,他才道:“可是他们会受伤,甚至可能会死!”

“是的,”苗云楼眸光中闪烁着点点寒光,他眯起眼睛,微微一笑道,“所以他们才要来。”

齐融愕然:“你疯了?”

明知可能会死,为什么还要让他们来?

那些忙忙碌碌的旅客,透过泛着冷光的镜片,在苗云楼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中,是一个个红到炙热的弱点。

苗云楼爱他们,担忧他们,帮助他们,保护他们,却送他们去死?

“会死又如何?”

“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中国未闻有流血而牺牲者,”苗云楼直视着齐融,目光灼灼如烈火,短促的笑了一声,“你当革命是什么?革命就是要流血的,是会死人、会牺牲的!”

“他们不能死,沈慈就能吗?”

“你问问陈风遥,愿不愿意手刃主位神,为父亲母亲报仇?”

“你问问尹晦明,愿不愿意亲手刺向主位神,为这么多年的压迫和耻辱而争斗?”

“齐融,你去问。”

苗云楼眯起眼盯着齐融,长眉下压,凶狠的慢慢咧开了嘴角,上前一步,食指直直戳上后者的心脏!

“你问问旅社中心所有人,”他冷笑道,“问问这些被迫苟且偷生、背井离乡、无时无刻不被压迫残害的旅客,愿不愿意为了革命流血,甚至牺牲?!”

他明明浑身上下都是冷的。

苍白泛冷的肤色,微微泛青的血管,漆黑的长发与瞳孔,就连唯一发出清脆声响的耳坠,也反射着苗银的寒光。

然而此刻,苗云楼瞳孔里跳动着火焰,锋利狭长的眼睫几乎要割伤齐融的面皮。

那种神色明明并不激烈,目光炙热的却甚至要烧灼起来!

“你说得对。”

苗云楼眯着眼盯着齐融,轻笑一声道:“沈慈的确不是神,因为他根本不应该是神。”

“两个神仙争斗,无论谁赢谁输,结果不过是换了一个新的统治者,沈慈是我的人,不是神,他应该与我、与无数的凡人站在一起推翻神仙!”

“呜——!”

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角落里的争吵,主位神在墙壁外的声音越发哀恸,如泣如诉,将地板震颤的几乎要碎裂。

然而无论旅客中心多么支离破碎,那些飞爬而来的黑蛇有多少,一张在风中颤颤的莹白蛛网,却一直坚定的笼罩在苗云楼身后。

为他挡下所有中伤与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