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在手中。
阎峥用力一抽,却抽不出去,声音立刻低沉下去,严肃道:“阎良,松手。”
“……”
阎良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低下头,盯着老爹粗粝壮实的小臂。
老爹的胳膊上有许多疤痕,布满了经年的风霜,而在疤痕之下,是一道道黑线,如血管一般密密麻麻的交织在皮肤下面,不停的蠕动。
那东西就像一团令人恶心的头发,纠缠在一起,让人看了便一阵恶寒、毛骨悚然,绝对不正常。
阎峥见状皱了皱眉,一个用力,便把手抽了回来,匆匆放下袖子,对这个第一次如此失态的养子沉声道:
“好了,一点小伤而已,别这么大惊小怪的,你出去让他们加强防守,别再把这些人放进来。”
他说完转身便要走,却听阎良在身后突然喊了一声:
“父亲。”
阎峥顿了顿,准备离开的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沉默半晌,还是转过身来,看向了阎良。
“还有什么事,”他看着这个亲手养大的孩子,语气还是放缓和了一些,沉声道,“好了,不要发愣了,天色已经开始变亮了,别浪费时间,快去吧。”
阎良沉默不语,半晌,突然开口道:“父亲,您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什么?”
“您明明比我强那么多,这些毛毛雨一样的刺客,平时根本近不了你的身。”
他紧紧抿着唇,直视着阎峥道:“如果您身体没有问题,怎么会受伤,怎么会迟钝的连我都躲不过?!”
“……”
阎峥眼神一凝,用力按住阎良的肩膀,居高临下的直视着他,冷冷道:“我的身体没问题。”
“阎良,刚才的事只是一个意外,我不想再重复了。”
他说完便走,一刻也不想再停留,只听见阎良在他身后顿了顿,随后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不管不顾的开口沉声道:
“父亲!其实您不说我也知道,生死之事本就由不得人,您从景区里复生了那么多人,一定是有代价的。”
“我知道,您不想让我担心,那陈怀安呢?”
阎良看着阎峥骤然停下的脚步,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苦笑,只一瞬便消失了,低声道:
“其实很久以前,我就注意到您的身体出现问题了。”
“土楼里的人越来越多,可您却越来越不常出现,身上总是沾着药味,”他低声道,“后来,您把那个苗云楼请来,我就知道了。”
“您已经时日无多了。”
阎峥没有回头看他,只是背对着阎良,淡淡道:“你这是在咒我吗?”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阎良骤然抬起头来,仍是紧绷着一副没有表情的面容,眼眶却微微发红,抿唇道,“父亲,您到底要瞒着我们多久?”
“造反的事情事关重大,一不小心就会牵连所有人,您从未把复生之外的旅客带进土楼来,您敢说这不是为了铺后路吗?”
“……”
阎峥依然没有回答。
阎良胸口起伏不定,深吸了一口气,又恢复了那沉默寡言的神情,低声道:
“我只是您的养子,就算您出了什么意外,我或去或留,都不会被人刁难,可是陈怀安,您的亲儿子呢?
“他是您的儿子,注定要接过您身上的担子,”他声音不由自主的轻了下来,“如果您出了什么事,还有谁能为他遮风挡雨?”
“……”
阎峥沉默了下来,这次他没有再往前走,过了很久很久,才转过身来,定定的看向阎良。
许多年前,这个孩子在风雪中泛着青紫,很快便要失去意识,那时候他还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