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声与方才声音中的松散截然不同,完全变了一种情绪,陈怀安感受到手腕上不容置疑的力量,下意识回过头去。
苗云楼紧紧盯着他,面上已然没有任何笑意。
他刚刚捕捉到一个字眼,骤然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侧头对陈怀安轻声道:
“我好像……没有告诉过你我叫什么吧?”
自从进入密林蛇沼区,全天候直播从未停息,他为了防止暴露身份,没有告诉过景区内任何人,自己叫苗云楼。
然而刚才陈怀安情急之下,却突然脱口而出一句“苗云楼”?
陈怀安闻言一怔。
是啊,他先前从不知道苗云楼的名字,一直用的是代称,怎么会脱口而出这三个字?
他也发现了不对劲,然而这一愣,清晰的大脑突然又模糊起来,无论怎么绞尽脑汁的想自己如何得知,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苗云楼微微掀起眼皮,一直密切关注着他的神情,见陈怀安一脸茫然,不由得轻轻蹙了蹙眉。
能把他的名字叫出来,如果不是陈怀安曾经被祝炎挑拨离间过,就是本就记得,只是下意识叫出口的。
看陈怀安的样子,怕是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叫出他的名字,那就只能是后者。
然而在进去密林蛇沼区的时候,除了祝炎、洪长流和他三人,其他人早已经清除了记忆,陈怀安怎么会记得?
除非……
苗云楼心头思绪飞掠而过,猝不及防闪过升卿莫名的亲近,心头一动,突然笑了起来。
啊……原来是这样,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他咧了咧嘴,在陈怀安一脸莫名其妙的眼神中,眉眼弯弯,笑的相当开怀。
直到笑够了,唇角慢慢下落,苗云楼才垂了垂眼睫,对着陈怀安微微一笑道:
“好了,你不用想了,我已经知道为什么了,这样正好,恰巧解开了我们现在的困局。”
“……”
陈怀安半张着嘴,一眼不眨的盯着苗云楼,半晌,憋出来一句:“你应该不发烧了吧?”
明天正午十二点就要开始擂台赛,他一个病体刚刚痊愈的病人,肩不能提手不能扛、手无缚鸡之力,就要上台定生死了!
而这个明天就要去找死的病人还说什么,这样正好?
“对,”苗云楼笑嘻嘻的看着他,面色丝毫不改,挑了挑眉道,“就是正好。”
随着时间流逝,众人有这样的变化,原本对他来说无关紧要,然而有陈怀安站在他这一边,那就不一样了。
只是为了让有人放松警惕,他还需要一些伪装。
苗云楼一只手搭在另一只手的小臂上,瞥了一眼床边的纱布,若有所思的摩挲了两下胳膊。
他歪了歪头,在陈怀安困惑不解的目光中,声音轻柔的对他道:
“上擂台前这个晚上非常重要,我们必须好好利用起来,对了,陈怀安,你应该会画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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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炎的帐篷内。
门帘厚重,几乎隔绝了门外的一切声音,然而以屋内两人的而力,仍然能听到门外远远传来的喊杀之声。
黑喇嘛重创了苗云楼后,发现的确是祝炎在挑唆他们鹬蚌相争,立刻杀了个回马枪,让六盘水匪帮进攻祝炎的村寨。
祝炎的村寨刚刚做好防御,猝不及防被匪帮进攻,一下子死伤惨重,外围此刻已经是遍地死尸,血流成河了。
好在祝炎早有准备,扎营在最内圈的帐篷,外面有一层层亲信围着,就算六盘水匪帮再杀人如麻,这一晚上也不可能伤到他一根汗毛。
只可惜了那些被安置在外围的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