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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知道的。

因为这个,他把失了忆的沈慈连哄带骗说成是童养夫,都不敢让沈慈给他做小低伏、端茶倒水,当然他自己也舍不得。

苗云楼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迅速的扶住男人肩膀,在脸上摆出一个尊老爱幼的乖乖牌笑容,微笑道:

“诶,这我可担当不起,我才成人没几年,您这么大岁数给我鞠躬,我可要折寿的。”

男人被他扶起来,却也不见神色有什么变化,从容的站直了身子,低头对苗云楼沉声道:

“我给你鞠躬,是为了感谢你与旅社抗争至今。”

“正是因为你作为流浪旅客,让所有旅客都看到你与旅社抗争的壮举,给所有人埋下一颗希望的种子,也让我们的计画,终于有能实施的机会了。”

他身量极高,居高临下盯着苗云楼俊秀光洁的面容,却没有任何俯视压迫之感,眼神中,只泛着一股复杂无比的感慨。

就是这个流浪旅客,比他的儿子还要年轻,甚至是刚刚成人的年纪,却做到了他们这些一把年纪的人,根本做不到的事、有些也没勇气做的事。

这种感慨之中,夹杂着动容、欣慰、感激、还有……遗憾。

如果当年他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遇到了这个流浪旅客,很多战友就都不会死,更不会走到那一步绝境。

他的儿子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早早地忘却了母亲的面容。

苗云楼一眼不眨的盯着男人,自然看到了后者眼中一闪而过的暗光。

与旅社抗争?

他闻言心头一动,似乎意识到什么,眼眸中闪过一道暗光,缓缓开口道:“您把我弄过来,是为了给我达成同盟,一起反抗旅社的暴/政和欺压?”

男人点了点头,没有立刻说些什么,只是道:“有些细节没必要现在就谈,既然已经解释清楚了,把贵客关在这里,也不合适。”

他给了垂头丧气站在一旁的高瘦男人一个严厉的眼神,伸出手按了一下屋内的墙壁,原本坚硬无比的墙壁竟轰然倒塌,掀起阵阵尘土。

“轰——”

这狭小逼仄的房间崩塌,阳光果然像预想当中一样,绚烂的直射进来,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巨大的土楼,这件屋子就在土楼的正中。

众人站在小屋的废墟之中,阳光从土楼大敞的屋顶撒下,天空一下子高了上去,视野猛然开阔起来。

圆圆的天儿清澈碧蓝,万里无云,远眺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梯田,金黄与翠绿遥相呼应,天光照澈在云水间,一条小溪由上至下蜿蜒流淌。

暖风吹拂、旷野千里,在阴暗诡谲的景区当中,竟然混进了这样一抹亮色。

“这、这里所有的景致,全部都是老爹带着人一点点开拓出来的。”

吴斌长呼了一口气,在苗云楼身旁低声道:“其他人都是流浪旅客,算黑户,只有老爹和那个大少爷明面上是旅社的人,所以才有这么个安全屋。”

苗云楼闻言眨了眨眼,脑筋微微一转,便明白了吴斌的意思。

安全屋虽说是每个旅客都有,但大小规模、景致摆设,都是要靠自己努力布置的。

像东方红旅行团三个人,由于常年受到其他旅行团排挤,过得节衣缩食,安全屋就只有一丁点大,完全就是个集装箱铁皮屋,只能住人,没有任何摆设可言。

也因此,这个领头的男人和他那便宜儿子,仅仅两个人,就能把安全屋经营成这样,定然是用了极大的心思。

苗云楼向一旁瞥眼看去,见除了自己,没有一个人露出惊异的模样,便知道吴斌他们早就明白这里的情况,不由得又放心了一些。

比起祝炎那种炸房子请人的土匪行径,这种直接把人带到大本营的方式,对比的更加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