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用力地喘着粗气,拚命地想要尖叫,嗓子里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那门缝外站着的,根本不是他以为的接亲队伍,而是一个面上长须的老鼠,套在不合身的红绸缎长袍里,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啊!!救——”
命。
领头汉子脱口而出的呼救,根本来不及说完,就被外面的东西从细窄门缝里整个生拉硬拽出来,力道大的他整个人都扭曲起来。
门缝里的身体不堪蛮力的拉扯,“咔嚓”一下,一股毛骨悚然的骨头碎裂声音,领头汉子身体左右对折起来,“猝”的一下,就被拉出了门外。
门被重新关上,只听得外面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连绵不绝,喜婆在屋内瑟瑟发抖,一声都不敢吭。
过了一会儿,门又缓缓打开一道细缝。
“吱呀——”
“噗通”一声,几样带血的东西被从门外扔进来,一捆用红绳扎起来的大葱,一包绵白糖,一小袋粉条,还有——
——还有一块带着两根肋骨的肉,鲜血淋漓,血涔涔的淌着血,染红了地板。
就像是刚从人身上剁下来的一样。
“呕呕呕——!”
那几个大汉看到领头活生生的出去,血淋淋的进来,吓得面如金纸,立刻就吐了,门外的接亲人却仍不罢休,阴笑着尖声道:
“新娘子,四彩礼已经凑齐了,你也该换上“踩堂鞋”,跟着俺们上花轿了吧?”
苗云楼嘴上挂着古怪的弧度,面不改色的看完了血涔涔的全程,闻言眉眼一动,青白的指节缓缓绕上黑发,微微一笑。
他现在一露出笑容,喜婆就反射性的哆嗦一下,也没有之前蹉跎新娘的心气了,只希望他不要再提出刁钻的什么要求了。
这次要“离娘肉”死的是领头汉子,下一个,说不定就是她。
喜婆咬着牙,攥紧手帕,紧张的头上都见了汗,却见苗云楼只是似笑非笑的饶了绕头发,轻笑道:
“好啊,不就是嫁人么,我嫁。”
他站起身,青丝如瀑布般淋下,衬托着苍白的面庞,不像是受人胁迫的新娘,反而像是从十八泥犁中爬出来的鬼王。
苗云楼轻声道:“换踩堂鞋需要新娘的亲妹子来换鞋,人呢,赶紧给我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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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云楼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隐怒的冷意,唬的喜婆一愣一愣的,下意识按照他说的战战兢兢安排起来。
换踩堂鞋一般都是由新娘妹妹完成,然而苗云楼是半路穿过来的,用他的话来说,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而看喜婆那肆意蹉跎的态度,还用红绳牢牢捆着,原本这个新娘多半也是来路不明,被拐来的。
既然没有妹妹,连晚辈亲属代替都没有,喜婆只好找了个刚刚为他上妆的娘子,随便扯了一块红布递给她,示意她把红布摆在轿子里。
然而也不知道这个娘子是不是天生胆子小,眼睛不由自主的撇着地上血涔涔的“离娘肉”,浑身都控制不住的打哆嗦。
出门时,一个没留神,娘子拿红布的手一抖,竟然把红布掉在了轿子前的黄土上。
“啊!”
娘子惊呼一声,立刻意识到自己闯了祸,泪水顿时盈满眼眶,跌坐在地,绝望无助抬头看着喜婆。
喜婆却立刻转过头,心虚的躲在了门后,一眼也不看娘子。
周围顿时一片安静,接亲人脸色一寸一寸的沉了下来,瞳孔紧缩成针状,上前一步登时就要发作。
“行了,纠结红布铺在哪里有必要么。”
关键时刻,苗云楼站在后面,抱着胳膊冷笑一声,意有所指的撇眼看向安安静静的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