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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说着,每说吐出一个字都要消耗很大力气。陈颂静静听完顾行决的话,敛眸捏紧手心的汗, 沉默良久。

不管是人情债还是金钱债, 陈颂都要还给顾行决。顾行决却只想在住院期间,自己能来看看他。面对顾行决几乎卑微到骨子里的祈求,陈颂无法不动容。即便顾行决不说,他也会来看的。

顾行决挡下的是原本要泼到他脸上的高浓度硫酸还有原本要刺穿他头颅的刀刃。如果不是顾行决, 陈颂可能会死。

沉默的病房里只有医疗机械发出“嘀——嘀——”的声响。陈颂敛眸不语, 顾行决看不见陈颂眼底是什么样的情绪,但他读得懂陈颂苍白脸上的疏离和淡漠。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陈颂就一直拿这模样对他的呢。

顾行决闭上沉重的双眸, 等不到陈颂的回答又要沉沉睡去,嘴里喃喃:“好、好吧你不愿意的话就不、不勉强你了”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 脑海里浮现出他即将要去y国参加云澈婚礼的那个雪夜。

夜里, 他感受到身旁的人起床了。

顾行决拉住下床的陈颂,透过窗帘缝隙的雪光看向他。陈颂回头看了他一眼, 淡淡的雪光映在他身后显得格外清冷, 隐匿在阴影里的灰眸和夜一般黑。

顾行决看不清陈颂眼底的情绪,可那一刻的神色是那样疏离, 陌生得顾行决心一惊。有个可怕的直觉在说, 陈颂要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顾行决害怕地问了, 陈颂说只是去上厕所。

陈颂半夜有去上厕所的习惯, 所以顾行决以为只是夜太黑,他没看清。那一眼冷漠的疏离只是错觉。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顾行决夜里时常梦魇, 梦到的全是那一夜陈颂离开的脸。

陈颂是个骗子,他没有去上厕所,他离开了,再也不回来了,永远不要他了

顾行决昏睡过去时,反反复复做的还是这个梦,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病情又加重了些,高烧不断。而他嘴里胡乱的呓语全是陈颂的名字,有害怕的,有难过的,幸福的,焦躁的,祈求的反反复复叫了无数遍。

医护们乱成一锅粥,一直到天明顾行决的体温才有所下降,傍晚时彻底退烧。

顾行决再次醒来时,病房里只坐着一个人,顾易铭。

顾易铭坐在椅子上就这么歪着头睡着了,多半是累的。顾行决觉得很闷,嘴巴罩着氧气罩闷得难受,想伸手摘也没力气,抬几次手都是停在半空又摔回床上。

这点动静弄醒了顾易铭,他立刻上前:“哥你醒了!你哪里不舒服?我先帮你把医生叫来!”

顾易铭按了呼叫铃后,趴在顾行决跟前听他有气无力地说着:“闷把这、给我摘了。”

顾易铭小心翼翼给他透了点气:“等医生来了我问问行不行,你现在伤口很严重,正常呼吸很疼的,靠这个不用那么用力,好受些。”

透了点气后,顾行决好受许多,但确实如顾易铭说的,呼吸伤口会疼,用几分力呼吸就又几分疼,方才稍微大口呼吸了些就疼得头皮发麻。

医护人员来了后对顾行决进行了检查,情况好转很多,顾易铭跟他们说了顾行决的诉求,医护给顾行决撤下氧气罩,换上鼻氧管。

顾行决看向何如林笑了笑:“何医生也来啦又要麻烦你了。”

每次顾行决都会漏出这样的笑容来表达愧疚,孩子气般地带着些许撒娇的歉意以求原谅。

这招对何如林很管用,每次气得何如林不行,但他一这样笑,何如林就不忍再责怪他。何如林无奈里带着些愠怒:“都半截入土了,还笑的出来。”

顾行决笑笑任凭发落。

“本来今年就不好好吃饭瘦成麻杆了,这一伤十几天滴水未尽,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