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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什么也看不见。

那声音像是直升机,盘旋在上空,好像只有一辆,听声音在远处医疗棚降落。陈颂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救援队终于到了。

由直升机卷起的风将厚重的雾霾吹散,远远望去依稀能看见直升机停稳后有许多黑色人影跑了下来。

一瞬的松懈让坐在地上的陈颂闭上双眼昏睡过去。迷迷糊糊间陈颂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那声音陌生又熟悉。

“陈颂——!”

近在耳边的那声高喊惊醒陈颂,猝然睁开双眼,心脏剧烈跳动。昏沉的大脑渐渐清醒,山风拂过脸颊,眼前的一切清晰起来。

尘雾淡去,断崖之后夕阳正燃烧最后的火焰向下缓缓沉去。新鲜的空气吸入肺腑,心旷神怡。

陈颂在山体崩塌最偏远处,抓住一旁的碎岩慢慢起身。还没站稳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了过去,撞进一个温热汹涌的怀抱中。

映入眼帘的是许多日夜里那条银晃晃如新月的项链,项链上坠着他亲手打造的戒指。熟悉的木质香如奔涌的浪花将他包裹,清冽又沉寂,顷刻间勾起许多回忆。

“陈颂”头顶落下嘶哑的哽咽,一滴热泪坠下,烫在陈颂冰冷的脸上,“陈颂”

他低声呢喃,像失而复得一样罕世珍宝般。陈颂的手贴在他胸前,强烈跳动的心脏隔着单薄的衬衫传递滚烫的温度,像一股电流灼烧手心,那电流穿透手心酥酥麻麻扩散全身。

陈颂不禁蜷缩手指,片刻后又跟好奇似的摊平贴在衬衫上感受着那跳动的心脏。

浑浑噩噩亲眼见证生与死太过仓促的他,如行尸走肉般渡过这几日,这热烈至诚的心似乎是暗境中唯一的生机。

“顾”陈颂条件反射地喊出了他的名字,“墨”

他的声音细弱无声,顾行决还是听见了。

顾行决松开陈颂,全身上下检查着。陈颂的白大褂上沾满泥泞和血渍,污秽不堪,从头到脚都潮湿,原本那双皎洁如白玉的手被绷带随意缠绕着,渗着干涸的枯血。

顾行决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手,生怕疼着他:“很疼。我们去看医生。走。”

他拉起陈颂,陈颂站着没动,灰色的眼眸里亮着夕阳残辉。

顾行决墨眉紧蹙,幽深泛红的眼眸中满是担忧炽热的火光。脸上沾着泥灰风尘仆仆,一丝不苟用发胶背过的黑发逃出几缕发丝,凌乱在额前。

他身着衬衫黑裤皮鞋,早年的浪荡纨绔全然不见,只剩下成熟稳重,矜贵沉着。污秽黏身,让他像个流落在外的精英贵族。

他……怎么在这?

“怎么了?”顾行决俯身擦去他脸上的污渍,带着厚茧的指腹触碰到肌肤时一顿,片刻后顾行决松开手,指腹若有似无地划过,温热又痒。

顾行决偏过头去,不再看他,向后推开一步,视线落在地面上,方才为陈颂擦拭的那只手背在身后。

“抱歉,突然出现在你眼前。明明明明答应过你了。”

陈颂的目光抓住方才一闪而过的光亮,那是顾行决逃在身后那只手上的戒指反射出黄昏的光芒。

他结婚了么

“我”顾行决磕磕绊绊地解释道,“我在附近出差,听,听说这里山体滑坡,就带人来支援了。不是不是故意要出现在你眼前的。”

顾行决脸上浮着讪讪的红晕,不敢看他的样子像个犯错不知所措的孩子。

他背后是混乱的废墟,天边乌云尽散,浅蓝色的天像海洋。

陈颂没有想过会再见到顾行决,更没有想到二人重逢的地点在坍塌崩坏的废墟之中。

他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身体里那颗死寂的心忽然跳动了一下,又再次沉睡下去。

“救命”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