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说:“你也玩儿去吧。”
“何意!”燕冬立马伸手锁住燕颂的手,“你不和我一起吗?”
燕颂大度地说:“不是说今儿和朋友们约好了吗?我跟着你们,他们不自在。”
燕冬平日一块儿玩的子弟,燕颂心里都有数,他们从前就怵他,如今他做了皇帝,那些人更不敢在他跟前释放本性了。他们一拘着,燕冬难免不尽兴。
“咱们一块儿出来的,当然要一直待在一块儿啊,再说了,这里这么大,咱们一块儿走,谁碍着谁了?”燕冬才不答应,拽着燕颂的手往前走,“你敢撂下我独自去溜达,我就拿绳子锁住你,一路栓回皇宫,让所有人都看你的笑话!”
这算被看笑话吗?燕颂觉得分明是炫耀。
“哎呀,花红柳绿,春光盈盈的,空气也好清新!”燕冬吸吸鼻子,笑着说,“出来走走多好呀,感觉脑子都灵活了不少。”
燕颂笑了一声,燕冬立马偏头,举起一颗拳头。
燕颂收敛表情。
“哼哼。”燕冬打量燕颂,“你真的不戴帷帽吗?”
如今知道天子真容的人可不少,毕竟燕颂是半路做的皇子。从前为着燕冬,他本就出现在不少地方过,那些官家子弟绝不会踏足的地方,因此燕世子算是京城那些贵公子里最不神秘的一位了。
“既然要赏景,呼吸新鲜空气,戴帷帽多麻烦?况且我戴,你们都要戴,否则人家认出了你,不就等同于认出了我吗?”燕颂说。
“对诶。”燕冬说。
“上巳节本就是天下人的节日,不论身份地位都可以于江畔过节,没什么好遮掩的。咱们都穿着便服,人家哪怕是认出咱们,也不会冲过来磕头。”燕颂牵着燕冬的手,顺着一条人踩出来的小路随性往前走。
“那好吧……蒿子粑!”燕冬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摊位,“咱们也买一个吃吧。”
燕颂没有异议,拉着燕冬向那处走去。
三月三吃蒿子粑和荠菜粥算是民间的老风俗了,前者是为祈求身体健康,后者则是因为荠菜谐音“聚财”,讨个好兆头。
摊主是个老婆婆,掉了两颗牙,动作有些迟缓。一行五人,燕冬买了五个,趁着老婆婆装蒿子粑的时候蹲下来,抱着膝盖瞧着另一张素布上的竹篮子,里面装满了花束。
“有自家种的,山上采的,公子们若是喜欢,可以挑一束送给前来相会的姑娘。”老婆婆慢吞吞地说。
每年上巳节都是男女相会的好时候,好比《诗经》有云:“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勺药” ,所以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许多卖花的,赚的就是水边有情人互赠花草的钱。
燕冬认真挑了许久,最后拿起一束包了芍药、玫瑰、虞美人、垂丝海棠和桃花的,看着很是清艳。
他把花束塞到燕颂手里,很冷酷地说:“拿着。”
“谢小公子赏。”燕颂打量着手里的花束,“怎么选这个?”
常春春伸手接过荷叶包,捧着热乎乎的蒿子粑,跟上两人。
“因为它最好看。”燕冬说。
“芍药,这可是欢会常用的花。”燕颂说,“若我记得不错,它有情有所终的寓意,所谓有情芍药。”
燕冬拿过一只蒿子粑,啃了一口,黏糊糊地说:“不懂!”
“玫瑰代表生死相依。”燕颂说。
燕冬一脚踢飞面前的石子,说:“不懂!”
“虞美人,”燕颂想了想,“忠贞守候?”
“我真的不懂!”燕冬原地蹲下,认真地吃蒿子粑。
燕颂抬手拨了拨垂丝海棠,说:“善解人意还是富贵吉祥,亦或两者都有?”
燕冬腮帮子鼓鼓的,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