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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把我抬走啊?”

王植说:“乌公子不愿留在这里?”

“非也。”乌盈坦诚,“叨扰王府尹,我心不安,不甚自在,十分拘谨,很怕麻烦贵府,可若在冬儿的地盘,我可以每餐随意点菜,并把他的两只小狗讨来陪我。”

“没有区别,你如今的身子,只能喝粥吃清淡小菜,哪家都一样。”王植看了眼失去希望的乌盈,转身离开了。

*

吕鹿带着禁军进入寝殿的时候,乌碧林正在梳妆,用的青金脂粉,是雀翎妆。

姑娘们嗜美,但凡是漂亮的东西都会风靡一时,从前有段日子雀翎妆很是时兴,乌碧林点上更是美艳绝伦。那日后宫赏花宴,年轻小姐们端坐席间,百花簇拥,乌碧林华裙花颜,十分夺目,皇后拉住她的手,笑着夸了几句,赏了她一支孔雀金钗。

小姐们用艳羡甚至嫉妒的眼神看她,乌碧林心里得意又痛快,她习惯了被人瞩目,不论是什么目光。可翌日却收到了懿旨,中宫赐婚她与三皇子。

爹娘喜不自胜,看她的目光好似看一尊金饽饽,精心雕琢十几年、丝毫不离大家闺秀的模型,终于是卖出了天价。

乌碧林说不想嫁,哭着说不想嫁,闹着说不想嫁,拼死拼活都不想嫁,母亲一直不解地看着她,一直翻来覆去地说那一句话,这是多少女儿家求也求不来的好归宿。

是,三皇子温和斯文,美如冠玉,做夫君是极好的,遑论是皇子妃,偏偏她有心上人啊。

雍京城没有比燕颂更锋芒毕露的贵公子,他没有公子们的假斯文假风流,但比任何同辈都端方自持、姿仪高雅、才干过人,是真正的贵公子。燕世子到了该说亲的年纪,燕国公府的大门都要被踩破,可一门婚事都没有说成,乌碧林觉得他像悬崖峭壁上的花,居高临下,不可方物,是她想做的那种人。

乌碧林和燕颂没有私下说过一句话,她在路上见过策马佩刀的燕大人,在宫门前见过楚楚谡谡的燕侍郎,在宴席上见过谈笑风生的燕世子,也在宫宴上见过敬重爹娘、关爱弟妹的燕家长公子。

她永远忘不掉燕颂看燕冬的眼神,那样耐心温柔,和他看所有人包括燕家人的眼神都不一样。

那是独属燕冬的目光。

若是他也能这样看我就好了,彼时的乌碧林时曾这样想,后来却渐渐懂了,不可能,燕冬对燕颂来说是特殊的,任何人都不可替代,不可分割。

乌碧林抹好口脂,转头起身,看向前方乌泱泱的一群人。

吕鹿示意禁军端着托盘向前,轻声细语地,“三殿下说皇子妃嗜美,求陛下赐您毒酒一盏,死个体面。”

乌碧林笑着说:“殿下怜我。”

她走向禁军,脚上踩着华贵的明珠鞋,是三皇子送的。那年明珠饰件很风靡,因为燕颂在宫宴上系了条明珠腰带,首尾姿态灵动,乍一眼像孔雀。

玄袍珍珠带,素净又清雅,神仙一样的风采,陛下都觉得漂亮,笑着问从何处得来的?

“冬冬亲手做的。”燕颂站在白玉阶上,毫不避讳地露出对弟弟的喜爱和珍惜,“他存了一匣子漂亮珠子,不敢私藏,非要上供给我。”

“续明这是在炫耀。”二皇子在一旁拆穿,“若逢春还是个小人儿,他怕是恨不得把人抱起来转圈圈呢。”

燕颂笑了笑,说:“家里有宝贝,哪有忍得住不炫耀的道理?”

他这样内敛沉静的人,总是在谈及燕冬时格外不含蓄。

乌碧林笑着握住酒杯,倾身凑近吕鹿,说:“四殿下和燕冬有情,他们兄弟乱|伦。”

寝殿寂静了一瞬,吕鹿和乌碧林对视,微微一笑,平和地说:“四殿下和燕大人不是兄弟,如何乱|伦?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皇子妃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