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冬好似生来就招这些小东西的待见,遇见的小狗再冷漠也要在他怀里嗷嗷叫,五皇子府上的猫平日多像个大爷、见了他也不肯撒腿,就连宫里的鹦鹉老远瞅见他都要扯着嗓子喊一句“燕小公子天下第一”,瞬间马屁成了精。
这会儿也一样,有只都躺他怀里去了,呜呜的叫唤。
燕颂在一旁瞧着,有些吃味,说:“忒吵。”
“你静心呀。”燕冬替小狐狸们说好话,“多可爱!”
他试图让小狐狸和这个挑剔的人亲近亲近,但小狐狸可能觉得这个人不太好惹,有些瑟缩。燕冬察觉出来便打消了促进两方和谐相处的念头,呼噜小狐狸一把,听它叫唤,觉得可爱,还跟着学了两声。
燕颂听着那嗷嗷呜呜的声音,不禁偏头,面无表情地盯着低头和小狐狸“对话”的人,盯了小会儿燕冬都没反应,反而越叫越起劲,俨然沉浸其中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燕颂忍无可忍,起身提溜着燕冬的后颈,要把他和小东西们一块儿丢出去。
“哎呀!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燕冬眼疾手快地反手抱住燕颂的腿,赖着不走。
燕颂深吸一口气,低头警告道:“不许再叫了。”
“你不讲道理。”燕冬小声反驳。
燕颂冷漠地说:“你影响我作画了。”
“天天说我不静心,现下自己怎么还退步啦……”燕冬的嘟囔在逐渐危险的目光凝视中静声了,“我不叫了嘛。”
燕颂大发慈悲地松开了手。
燕冬虽然选择屈服,但显然意志还在挣扎,重新坐好后在一旁嘀嘀咕咕,燕颂仿若不闻,继续提笔作画,只是显然不够顺滑。
燕冬瞧了眼那前后气质分叉了的梅树,看来大哥的确是被影响了,他有些心虚,立马噤声,哄着小狐狸们下楼去了。
室内再度安静下来,不能说话,那就喝酒吧,燕冬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品过后又倒了一杯,抬手喂给燕颂喝。
燕颂衔住酒杯,抿了一口,说:“小酌便罢,不要喝醉。”
燕冬嘴上答应,心里却暗自盘算,喝醉了也有好处,比方说上次燕颂难得醉一回,不就教他占了大便宜吗?纵然那样乘虚而入轻|薄非礼的行径是卑劣的、令人不耻的。
窗外风声幽幽,燕冬提着白瓷瓶走到窗前,轻轻推开小半扇,风雪迎面而来,天上地上尽是花灯,绚丽朦胧,好似梦境。
燕冬小口小口地抿着酒,哼着曲调,哼着哼着又没了声儿,安安静静地抱着腿蜷缩在窗台上赏夜景。
他们曾经如此温存平淡地相处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可如今的燕颂不再仅仅是燕冬的大哥,还是个满心贪恋的男人。
毛笔轻轻搁下,画卷笔墨未干,燕颂起身走到燕冬身后,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燕冬的路。他伸手摸燕冬的脸,果不其然,像一张炊熟的米酿饼,烫的,散发着幽甜的酒香。
燕冬下意识地蹭了蹭燕颂的手,迷蒙着眼,转过头来,说:“哥哥。”
比起“大哥”“长兄”,燕冬更喜欢叫燕颂“哥哥”,他说不出太正经的理由,只是觉得这样称呼更亲昵。
“才答应我,转头又喝醉。”燕颂说。
“没有醉,而且好喝呀,”燕冬枕着燕颂的手,安静地瞧着这个人,突然想起一茬,“哥哥,我给你描妆吧?”
除了冬日的口脂,燕颂从不用别的脂粉,他扶住突然伸出蜷缩的双腿想要下地的人,说:“你会么?”
“我见爹爹给娘亲描过,”燕冬很自信地说,“我这么聪明,一看就会。”
燕青云从前为了给崔拂来描眉,不知偷偷在家用没了多少螺黛,这可不是轻松易学的活儿。但燕冬显然自认比老爹灵活百倍,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