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燕青云过来了,一手提溜着一只狗崽子,叫燕冬这个亲的狗主人出去瞧瞧他闲来无事新做的狗窝。
燕冬当即噔噔噔地跑了出去。
“陈臻出事,如今左谦也深陷风波,五皇子和三皇子先后失利,就该二皇子得意了。”崔拂来摇头,“这个孩子心大,但总是不够沉稳。”
燕纵也不看好二皇子,笑了笑,“娘有话吩咐?”
崔拂来也笑,“四皇子的事,许是宫中透露的消息。”
她先提起二皇子,如今又说这茬,燕纵明白了,“您指的是德妃?”
“我此前听颂儿说,对宋家母子下手的是二皇子的人,可他只比四皇子大了不到两岁,当年也只是个不知事的孩童。且此事事发突然,不像筹谋已久。”崔拂来说。
燕纵颔首,“可德妃为何突然对二皇子说起往事,还要他动手?”
“不好说,只是二皇子既然下了杀手,这仇就已经结下了。”崔拂来叹了口气,旋即看了燕纵一眼,“陛下可有与你说过立储相关?”
燕纵摇头。
崔拂来问:“那你自己可有想法?”
燕纵扬眉,“有,我听大哥的。”他反问,“娘呢?”
“你娘老啦,懒得动脑子,儿子怎么选,娘就怎么跟。”崔拂来说,“但你是做哥哥的,要比弟弟妹妹们多操点心,撑着这个家。”
母子对视一瞬,燕纵面无异色,只是撩袍跪地,捧手道:“娘放心,儿子选好了路,只管好好地走,燕家的门楣我尽力担,弟妹们我拼命护……兄友弟恭做不得假,于公于私,我都听大哥的话。”
“他们好像在说什么很严肃的事情。”对面廊下,燕冬一只手抱着葡萄,一只手捂住小半张脸,小声和燕青云嘀咕。
燕青云一只手抱着雪球,一只手揽着儿子的肩膀,也小声说:“你二哥都跪了,能不严肃吗?你二哥最近没闯祸,那指定是公事了。”
“嗯……我觉着也是。”燕冬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今早文书房的事情,燕青云也听说了,琢磨着,“约莫和立储有关,你二哥那个位置啊,不能明里站队叫人拿住把柄,你娘必定要嘱咐他两句。诶,”他话锋一转,“那我们冬冬呢?有没有什么自己的见解。”
“有的,爹爹,我有的,”燕冬严肃地说,“我站大哥。”
燕青云眼皮一跳,“大哥?”
燕冬没有错过燕青云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心虚和惊讶,笑眯眯地说:“对啊,大哥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不好吗?还是说,在这件事上,爹爹和大哥意见相悖?”
原来是这个意思,燕青云松了口气,也对,要是按照小祖宗的脾气和对大哥的依赖,若是知道大哥原来不是大哥,不泪啸三千里就怪了!岂会这般平静?
“没有没有,”燕青云说,“当然好!”
但说到此处,燕青云也十分担心,纸包不住火,燕冬早晚会知道真相,届时不知这孩子能否接受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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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觉得好。”傍晚,燕颂听了燕冬的转述,笑看着盘腿坐在榻上雕木头的人,“你只管跟着我,旁的不用操心,这样最是松快。”
“不要。”燕冬目不转睛,手上很稳,梅花枝已经成了形,“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能什么都不操心,我也要尽力为你分忧,不然你以后碰见与我年纪相仿却比我好的,那——”
“胡说什么。”燕颂不喜欢听,直接打断了。
燕冬抿了抿嘴巴,心里挺高兴,但觉着燕颂不高兴了,就哼哼唧唧地讨饶,“我说错话了。”
燕颂看着燕冬委屈巴巴的样子,伸手扣了下旁边的绣墩,“坐过来雕。”
燕冬乖乖伸腿下榻,提着装刻刀的小箱子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