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口更容易招来是非。”常青青说。
“我不是为了宋风眠。”燕冬说,“咱们也不必特意探查,大可循迹而去。”
常青青没有追问燕冬到底是为了谁,只说:“那现下该循哪处?”
燕冬把栗子往上一抛,“和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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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和渡盘算着立刻备礼去麻烦梁木知做一份云华糍,正要离开时却被一同僚拉住胳膊,两人走到角落处站定。
和渡说:“有话请说,做贼似的。”
“和大人,你不老实,竟真偷偷地攀上了燕小公子!”对方目露谴责,又捧手请求道,“能不能给我指条门路,我真的不想努力了!”
攀高枝不好听,在他们这种读圣贤书的读书人听来更是诛心,可说来奇怪,和渡此时听着却不觉生气,只说:“误会了,燕小公子的枝紧挨着天,我要竭力才能仰望,哪里又能攀上?”
“还想瞒我!”同僚说,“去年燕小公子出手帮你时我就觉得奇怪,你——”
和渡冒失地打断,“等等,此话何意?”
同僚“嘿”了一声,正要惊叹和大人装傻功力深厚,却见对方一脸茫然着急不似作假,不由愣了愣,“你当真不知?”
“当真!”和渡急忙捧手,“还请明言。”
“你去年当街勇揍李三公子,这件事你以为是谁帮你摆平的?”同僚做了个翅膀飞飞的手势,“燕小公子!”
和渡茫然道:“这……怎会?”
“哎哟,我的和大人!”同僚不可思议地觑着他,“你当街暴打李三公子,把人家安信侯府的脸面踩在脚底下作贱,结果不仅没事还升了官儿,你难道就没想想其中的缘故?真当自己是菩萨庇佑不成!”
和渡呐呐,“我以为是祖宗保佑。”
“……”同僚闭眼,“事发当日傍晚,燕小公子把你写的那篇《科考细则修改条陈》拿给陛下看了,陛下觉得不错,就拿你补了员外郎的缺。你这头一升官,虽然只是个从五品,可落在安信侯府眼里就是陛下要保你,他们岂敢再动你?”
“竟是如此……竟是如此!”和渡震惊又茫然,脑子里一时杂乱无序。
“此事那些大人物心里都有数,二皇子因着此事还找过燕小公子呢。”同僚说。
“可你是怎么知道的?”和渡说,“你又不是大人物。”
同僚捂着被刺痛的心,说:“当时二皇子纳夫人,我进出皇子府时正巧瞧见二皇子和燕小公子在亭下说话,二皇子被燕小公子顶了几句,气得直戳燕小公子脑门。”
“原来如此。”和渡怔怔偏头,看向先前燕冬坐的那把椅子,那金尊玉贵的小公子似乎还坐在那里,色欺桃花如梦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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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腾鬼不去找朋友们四处撒野,又跑到公廨来了,常春春站在廊上,望着越来越近的人影,纳闷道:“小公子这是哪一出啊?”
手中朱笔不停,燕颂说:“自然是要拆了我的‘命定之缘’。”
常春春腹诽:哪有什么命定之缘,还不是您用来诓“蛙”跳脚的借口?
“蛙”满面天真地上了廊,说:“吃栗咂!”
常春春拿了颗栗子,笑着道谢。
燕冬进了书房,凑到书桌后给燕颂喂了一颗,他也不说话,侧身屁股一抬就坐上了桌,一只脚撑着地,一只脚悬空,悠闲地晃了两下。
他小时候这样坐没坐相,燕颂是要说他的,避免养成坏习惯,长大后就懒得管了。
“今日要晚些,若是坐不住就先回家。”燕颂说。
“我来都来了,肯定要和你一起回家。”燕冬眼神一转,正要找点东西打发时间,就看见桌上放着一张册子,那样式是——罢馆考试放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