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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云翻了会书,上眼皮与下眼皮直打架,他将书扔到一边,扯了扯被子,睡了。
唐彬关灯,也睡了。
第二天。
风轻云淡,春暖花香。
范云刚到岗位上没多久,就看见住在他家前面那个爱吃鸡屁股的王老九王大爷了,王大爷挑着两只竹笼子,每只笼子里都关了七八只黑毛白羽的洋鸭。
“大爷,来卖鸭子啊?”范云问道。
王大爷看到是一身城管制服的范云,笑道:“啊……是范云呐,是,你大娘养了几十个洋鸭,现在每一只都有四五斤了,干吃粮食不长肉,我就挑到城里把它们都卖了。”
“你打算批发给那些做鸡鸭生意的,还是自己零卖?”范云问王大爷。
“卖零的吧!批发给那些生意佬,不划算!”王大爷的算盘扒拉得很精明的。
范云点点头:“大爷,你可以挑到老菜市场过去一点点,有条沟那边去卖,现在像卖你这种没吃过饲料的土鸡土鸭的,都在那儿卖。”
“在哪个位置?是不是老菜市场桥边那里?就是过去一点,中医院门口那里?”王大爷还记着上次卖鸭子的那个老地方。
“不是的,换了地方了,中医院门口不让摆了,医院里的那些医生病人闹意见,说像你这种农村来的鸡鸭笼子,把医院的大门都给堵了,现在那里不让卖了!”范云给他解释着。
王大爷把挑子放了下来,里面有两只鸭子在打架,一只伸着脖子猛地去啄另一只,啄得那只羽毛浅色一些的“嘎嘎”乱啊。
范云觉得跟他一下子有点说不清,他就对王大爷道:“我带你过去吧大爷,你挑着一笼鸭子,也蛮重的,免得到那里找来找去的。”
“麻烦你多不好意思!”王大爷笑道。
“没事,走吧大爷。”
范云替王大爷拿着铁砣砣称,也算帮王大爷减轻了一点负担。
远路无轻担呀,从这里走到卖鸡鸭那块儿,还要走上一截路呢!
不过。
别人会不会以为王大爷因为违规摆卖,被范云抓了个现行,现在连称都给缴了呀!
不然,为什么一路上,都有人在瞟他们两个?
范云带着王大爷,走过县养老院门口,往鸡鸭市走。
位于菜市场对面,养老院的一辆南京依维柯,此时,正被一辆辆装着青菜的三轮车、码着一把把芹菜与蒜苗小葱的担子,以及密集的人群挡在距离门口不到十米的大门外开不进去。
司机猛按喇叭,根本没用,一个行人从他的车前让开了,迅速又有两三个人紧跟着从他车前挤过。
那个司机只好一点点朝前拱,保持龟速前进。
终于,在人群有一个大约几秒钟的断流时间里,他成功将车头挤进了养老院的大门,司机待车屁股也快进了院子后,左脚把离合器用力踩了下去,右脚踩住油门狠狠地轰了几下。
“轰!轰轰!”
来不及充分燃烧的油料变成了一股股黑烟,从依维柯的排气管里喷了出来,呛得后面一个卖菜的妇女闪了一个趔趄。
这个司机,够坏的!
过了养老院,是一条一丈宽的大沟,这条沟可以通往灵渠上的一道陡门,平时,陡门那里有一块大铁闸拦着灵渠的水,以使水流不会流入这条大沟,但是,一旦到了雨季,上游发大水,灵渠水位暴涨时,灵渠里多余的水就会漫过铁闸,流到这条低于灵渠两岸的大沟里来。
这样的大沟,灵渠上上下下有十几二十条,而这一条,是位于城里最宽的一条。
从农村进入城里的那些一嘟噜一嘟噜的番薯、红红的西红柿、带着水灵灵嫩叶子的青辣椒红辣椒、头顶黄花的嫩黄瓜、以及毛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