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云真要是拽开腿路的话,好几里路都下去了。
范云自然是双手一撑一用力,身子就上了墙头,然后放低身体向下轻轻一跳。
脚掌先落地。
远远的,三五个穿着桔黄色的铁路检修工看到了范云,跟没看见一样,没人理他。
这时候,一列满载的货车倒像是远远的发现了他,“呜……呜呜”,列长拉响了长长的汽笛。
“哐当哐当哐当……哐哐当当哐哐当当……”,长龙一样的列车挟着巨大的轰鸣声与风声,从范云面前快速驶过。
范云看着那列通往上海通往柳州的绿皮火车,试图想发现某一个窗口里,刚才似乎在向他挥手致意的某位过客。
可惜,什么也看不清。
他伸出手臂,朝远去的列车用力挥了挥手。
列车,转瞬就消失在他的视野。
范云从一排排铁轨上迈过去,走过铁轨,就是火车站,再过去,就是汽车站,然后……然后他就可以回他的岗位了。
虽然迟到了一些,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反正范云是个流动岗,又不是固定哨,只要老魏不管他,其实,他完全可以到处去放羊的。
范云走到兴隆购城那里的时候,有两个挑着担子卖菜的无证小贩看他来了,就赶紧往下面老广场方向走。
范云也没非常认真的追着她们不放,他走得不快。
那两个流动小贩看他离得那么远,居然又将担子放在大喇叭的门口:“妹妹,要不要菜,你看看,这个蒜苗菜花好新鲜!”
过份了啊!
这要是被上面的领导,譬如杨宗玮看到了,还不得被骂个狗血淋头。
范云紧走几步,边走边喊:“哎,哎,谁让你们在那里卖菜的?”
他走得很快,不过,那两个卖菜的更快,其中有一个,一把夺回大喇叭手中的一捆白菜花,挑起担子就溜了。
另一个,溜得早没影了。
大喇叭看着走到她身边的范云,没好气的道:“喊喊喊……喊你个头啊!你就不能等我买了这捆菜,再喊吗?”
范云给了她一个白眼珠:“那可不行,我得坚持原则,如果没看见,那没办法,随你买,可是我既然看见了,就要管,没看见那叫管不着,看见了不管那叫失职,完全是两个性质。”
大喇叭道:“我瞧着你有时候看见了,也没去管!”
范云笑道:“干工作,既要坚持原则,又要灵活处理,你是老娘们,不懂的……”
大喇叭气得喇叭都哑了。
不论反正,都是你范云有理。
范云继续往下走,走到新华书店门口时,取出手机发了条信息给唐若:“晚上,你会来六楼吃饭吗?”
“嗯,是的,晚上我会来。”唐若回道。
范云高兴极了,似乎把唐若放了他鸽子的事情给忘记了:“那晚上,我在楼上等你!”
“好的。”唐若秒回了。
yes!
有了唐若肯定的答复,范云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现在他完全可以掉回头去,一口气跑到老魏那里,再帮老魏搬上一遍家。
范云迈着欢快的步伐,认真的做着本职工作。
只见他挺胸抬头,目视前方,身体微向前倾,走出了护旗手般的气势。
走来走去,也没什么事情发生,没办法,这就是工作,平凡岗位上的平凡人从事的平凡工作。
这样的工作,偶尔做一天不难,难得是,天天做,月月做,年年做。
坚持就是胜利。
这个平凡的岗位,就如同那列上海通往柳州的绿皮车上的一个孔眼一样,正是由范云这样千千万万普通的螺丝钉固定的,正是这千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