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衔月对视。
那瞬间她眼底的笑意消失殆尽,立即躲开沈覆雪站起身。
她心跳极快,扰乱她的思绪。
正好忙完回到璇玑殿的尉迟衔月,一走入,便发现离得有些近的二人。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沈覆雪第一次敢在白天前来选璇玑殿。光明正大,好似全无之前的顾忌。
视线下落,触及令扶楹脖颈上若隐若现的丝线,与今日沈覆雪给她的那枚灵玉的丝线颜色质地一致。
他又想起曾经令扶楹送给沈覆雪的生辰礼,也是一枚玉。
原本柔和似水的眼眸含着凉意,他也没动,就站在原地看着二人说话。
他的视线从沈覆雪脸上转移至令扶楹,她脸上的高兴极为明显,眉眼弯弯,像是有星光从她眼中绽放。
尉迟衔月连自己都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对上令扶楹的目光。
令扶楹对上尉迟衔月目光的瞬间心中生出忐忑。
倒不是因为他撞见,而是今日的他和之前的表现都不太一样。
不见与沈覆雪你来我往的咄咄逼人,也不见之前的风轻云淡,就这么直勾勾地,锁定她。
她僵硬地转回头没和他说话。
沈覆雪自然早就察觉尉迟衔月的存在,但他对他并不在意,只是他能察觉小满的紧张。
这一切都是由尉迟衔月带来。
小满为何要在意尉迟衔月,沈覆雪被这样的情绪缠绕,绞紧。
这一切在尉迟衔月看到令扶楹脖颈上挂着的灵玉后激化。
此时沈覆雪已在令扶楹的示意下不舍离开。
尉迟衔月俯身取出藏在她衣襟内之物。
取出一看,果真是沈覆雪送给她的生辰礼。
尉迟衔月还没来得及送,巧的是,他要送的也是项链,却不是玉石。
他细细抚摸,修长的手指用力,就要将其捏碎。
令扶楹却紧紧握住他的手腕,“尉迟衔月。”
他卸了力道,柔声喊着她,温柔得让她有些紧张。
“夫人是不舍得我捏碎?”
自然舍不得,这枚灵玉用处多多。
“将它取下来。”
令扶楹不动。
他与她对视,微微眯了眯眼,想知道她究竟是故意以此气他,还是当真对着枚玉如此在意。
随后他叹了口气,“你何必与我置气。”
她可没有和他置气。
令扶楹不与他说话,将灵玉从他手中扯出。
她从他身边溜走,无视他,开始打坐修炼。
尉迟衔月一直看着她,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情绪,只觉得浑身不适。
令扶楹记得沈覆雪生辰,却不记得他,分明那日也是他的生辰。
之前他已经将其遗忘,可是今日沈覆雪送给令扶楹的生辰礼,让他又想起了一切。
虽然他并不在乎。
二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下午。
*
令扶楹生辰还未过完,夜里也摆上丰盛的酒菜,但此时只有她与尉迟衔月两人。
菜并不多,却胜在精致。
二人之间摆放了一个小小的银色酒壶。
“夫人,可消气了?”尉迟衔月的情绪已经稳定,那枚玉佩也是阴差阳错,对令扶楹确实很有用处,他何必如此在意。
不,他根本不在意。
尉迟衔月提起酒壶为她斟酒,“今日夫人生辰,我们夫妻二人单独喝一杯?”
令扶楹瞥了他一眼。
“放心,没下毒。”
尉迟衔月率先喝完一杯示意。
令扶楹这才慢慢喝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