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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才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笑眯眯的将江争唤到自己身前。

“阿争啊,快些来阿妈身边。”

女人眉眼慈祥,整个人都像是要化作最仁慈的圣母。

她牵着江争的手搭在自己并不显眼的腹部,笑眯眯道:“这都是我们阿争的功劳啊,若不是你带来了福气,阿妈还不知什么时候能怀上呢。”

她说着,语气微顿,浑浊的眼期待地看着男孩道:“那阿争再说说,阿妈这一胎,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江争伤还没好全,感受着满屋子的视线都落在他的身上,男孩抿唇,轻声道:“男孩。”

阿妈当即高兴的从枕头底下又取了一个备好的红包,塞给眼前的孩子,笑得开怀道:“好!好!阿争说是男孩就一定是男孩。”

女人向来愁苦的面上此时难得带上几分幸福的意味,她絮絮叨叨说:“说起来,你阿爹其实早就请了算命先生给这孩子把名字都取好了。”

“就叫江让,说是谦让、谦逊、明礼的意思,以后指不定要成状元郎,得有大出息哩!”

她说着,难得带上几分慈母心绪,轻轻抚了抚眼前苍白男孩头顶剃得极短的发,小孩子还没张开,但勉强看得出五官颇为优越好看。

阿妈道:“阿争啊,你争气,不愧阿妈当初一眼就看中你,把你带了回来,给你起了这么个名字。”

“日后,待让宝出生了,你就有小丈夫了,可得帮阿妈照顾好他。”

第138章

自打阿妈有了孕后, 江争的日子逐渐好过了许多。

再也没有数不尽的鞭子、指责、巴掌,他只需要每天早起做好全家的饭菜、洗尽全家人的衣裳,再去地里帮衬就够了。

偶尔若是阿妈心情好了, 还能赏给他一个鸡蛋吃。

旧年代没什么饲养技术,尤其是这般贫穷的地区,人都不够吃的, 哪里会把食物喂给鸡。这般条件之下,家家户户养的母鸡能活下来一只都算得上的老天保佑了。

是以,鸡蛋在平溪乡这般贫穷简弊的山脚旮旯里头,甚至都比得上年底宰的猪肉。

这般金贵的鸡蛋, 自然也不是无缘无故赏下来的。

自阿妈怀了孕,便数次出乡去了镇上拜神求谶, 想知道肚子里那胎究竟是男是女。

那道士倒也不说破, 只隐约表明了孩子定会如妇人心中所愿。

说完后,道士多看了眼一旁站着的沉默乖顺、身上尽是尚未痊愈疤痕的男孩, 捋了捋胡须故作高深的说,江争是给他们江家带来孩子的福星, 女人孕期时要好吃好喝顾着,不能太亏待。

也正因此,江争才能尝到鸡蛋的滋味。

八九岁的孩子永远都记得第一次吃鸡蛋时的滋味, 香喷喷的、软绵绵的,蛋黄入口即化,与那些粗糙的、偶尔还会含着砂砾的米饭芋头完全不能比。

小江争捧着小口小口、珍惜无比的吃, 阿妈就在一旁吞了吞口水, 勉强装作不在意、不心疼的模样,规训道:“阿争,你要记得, 你能吃得上鸡蛋,都是因为让宝,日后你可要一心一意待让宝好,爱他、护着他,听到没有?!”

江争打小懂事,他本是平溪乡旁的一个小村子里一户贫苦人家的第六个孩子,因为近两年收成不好,家里穷得滴水,实在养不起了,才十几块钱送给江家当等郎弟。

送来的时候,小江争才四五岁,不过方才记事的年纪,如今几年一过,已然对原生家庭的记忆彻底模糊了。

在江争被灌输观念的这几年中,江家就是他的根,阿妈肚子里没出生的孩子,就是他未来的天、他要伺候一辈子的人。

是以,当阿妈这般说的时候,小江争便只知道拼命点头。

小孩子手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