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只能乖乖就范。
写到后半部分,柳元洵的笔触不自觉柔和下来。
他先是询问寿康宫中的母妃是否安好,又关心京中天气是否转暖,话到最后,他本想问问柳元喆过得怎么样,可刚写下“皇兄”二字,他又拿笔尖抹掉了。
写好信,柳元洵才发现信封好像太厚了,他看向顾莲沼,“会不会不方便传信啊?”
顾莲沼倾身过来,从他手里抽出信封,“很方便,不用担心。”
柳元洵本想问问需不需要自己配合掩饰,却见顾莲沼将信揣进怀里后,竟就这样出了门。
他望着顾莲沼的背影,心里有点担忧,怕他出什么意外,也怕他要很晚才能回来。
可不过一刻钟光景,顾莲沼竟就回来了。
柳元洵惊讶道:“送出去了?”
“嗯,”顾莲沼轻声解释道:“锦衣卫会在特殊地方留下标记,比如空砖墙之类的,放在那里后,自有暗桩定时巡查收取。”
“好神奇!”柳元洵很是惊叹,他对自己不了解的东西都有强烈的好奇心,要不是知道这是私密,非皇帝不能过问,他恨不能立刻问清究竟是什么样的特殊标记。
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好奇的时候,很像一只刚从窝里探头的小动物。温润的眸睁得圆圆的,像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纯净到一眼便能望到底,好像一潭从未受到污染的净水。
顾莲沼原本是要说话的,可当与那双眼眸对视后,他却忽然忘了自己本想说什么。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以为他对柳元洵的喜欢,源自于柳元洵是个好人,更是个能引动他欲望的美人。
可这一刻,他却忽然想起初见柳元洵的第一面。
他被抬到喜床上的时候,一开始是有意识的,也看清了柳元洵的脸。或许是喜服太红,也太华丽,衬得被喜服裹住的人像具死去好几天的尸体。
冷白,死寂,消瘦。
这是他对柳元洵的第一印象。
直到,那双眼睛睁开后……
那里有他看惯的恐惧与排斥,可除此之外,那双眼眸实在太干净了,干净到瞬间就点亮了那苍白死寂的面容——像水墨染上重彩,也像光束穿破云层。
他从未深究过自己当初的感觉,可此时想来,有些心动,或许本就源自第一次对视时的晃神。
只是当时年少,从未尝过心动的滋味,比起喜欢,他最先感受到的,是得不到的怨与恨。
而如今,那个本以为这辈子也碰不到的人,就坐在他身前,仰头注视着他,乖顺又柔软,任他施为,毫不反抗……
顾莲沼喉间发紧,呼吸逐渐紊乱,望着柳元洵的眼神愈发幽深。
偏偏被他盯住的人浑然不觉,见他怔在原地,主动上前牵住他的手,像自投罗网一样走向床榻。
柳元洵嗓音清润,带着淡淡的笑意:“虽然不困,但还是早点歇了比较好,明日若天气晴好,你教我汆丸子好不好?我还从未下过厨呢。”
说到最后,柳元洵明显开心起来。他太懂知足了,一件小事就能换来他纯然的喜悦。
顾莲沼听着他的声音,无数次感觉到体内有两股力量在撕扯。
一面是因柳元洵燃起的欲I望,像暴烈的岩浆,像暴躁的虎狼,想撕咬他,吞噬他,想将他压在自己怀里,热切地吻他,亲密无间地触碰他。另一面因他的美好而平静,温柔的情愫像春水漫过心田,多硬的骨头都能化作绕指柔,只想圈着他,抱着他,哪怕什么都不做,这一生也足够美满了。
到了榻前,柳元洵转过身来,笑着看他,“阿峤,你可以教我汆丸子吗?”
亮晶晶的眼眸里全是放松与信赖,压根没有意识到,在这短短几步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