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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了。

在听到柳元洵这句话的第一时间,他想到的也是“路途遥远,柳元洵怕是吃不消”。可转念一想,他受不受得了,与自己何干?死在路上岂不正好?

一有正事,时间就过得飞快,寥寥几句话后,时间已经到了午时。

要是淩亭那头不出什么意外,他下午估计还要去孟阁老府上。

中午喝了药,多少得养养精神,一觉醒来,时间估计正正好。

可他前脚刚踏出架库阁大门,身着太监袍的洪福便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恭敬行礼:“奴才见过七爷。”

柳元洵脚步一顿,忍不住蹙眉道:“你怎么来了?”

洪福嘴角一耷拉,脸上满是委屈,他抬手给了自己一记轻飘飘的耳光,半开玩笑道:“是奴才这张老脸不招人待见,惹七爷厌烦了。不过奴才今日来,可是奉了皇命,特来请七爷您入宫来了。”

既然是柳元喆的意思,他便只能将后续安排往后推了。

他看了眼顾莲沼,道:“阿峤,你去趟孟府,将拜帖上的时间推到明天,之后让淩亭去宫门等我。”

说罢,他转头看向洪福,见洪福正打量顾莲沼,当即警惕道:“洪公公,你又想对阿峤做什么?”

“哎呀,老奴哪敢啊,不过是瞧一眼罢了。既然王爷已经安排妥当,那咱们这就走吧?轿子已经在刑部门口候着了。”

说完,洪福便搀扶着柳元洵,朝大门走去。

一出门,柳元洵便与顾莲沼各散两头,去了不同的地方。

上了轿子,柳元洵问洪福:“皇兄为何突然召我入宫?”

“还不是为了刺杀的事。”洪福苦着脸,“七爷,这可是大事啊,您怎么提都没提过?皇上一听这消息,当时就大发雷霆,一面派我来刑部请您入宫,一面让冯公公去您府上重新部署安防。您下次回府,府上的院墙怕是都要加高好几米。”

洪福语速极快,声音又尖,废话还多,一钻进耳朵,就像匕首急速刮擦铁皮,柳元洵听得头疼,忍不住低声道:“洪公公,你声音能不能小点……”

洪福肩膀一垮,一脸委屈地捂住嘴。这表情要是放在小孩脸上,倒显得娇俏可爱,可在一个老太监脸上,就实在有些违和了。

柳元洵别过头去,实在不想与他搭话,于是后半路都开始闭眼装睡。

有好几次,他都快睡着了,可每次迷迷糊糊时,一想到身边还有个洪福,他就立马精神了。

好在刑部离宫门不远,没多久便到了。

入了宫门便换了轿辇,前来接人的小太监手里捧着一件明黄色的大麾,一看便知是皇帝之物。

洪福抖开大麾,笑着往柳元洵身上披,“您虽不常入宫,可皇上心里一直惦记着您呢。这大麾是皇上怕您着凉,特意吩咐奴才们给您带的。”

柳元洵不爱听这些话,更不喜欢总是夸大这些细节的洪福。

洪福明明知道他和柳元喆之间的恩怨,可每次都要用甜言蜜语粉饰这段无可回转的兄弟情谊,他只是脾气好,不代表他是泥捏的,他也有厌恶和无法接受的东西。

欺骗、谎言、虚情假意……这些东西都比鲜血更令他恶心。

可洪福毕竟是皇上身边的人,他不能将不满表露出来,只能淡淡应道:“起轿吧。”

洪福听出他语气不善,便识趣地安静下来,跟着轿子往养心殿而去。

……

与柳元喆而言,他与柳元洵之间最大的隔阂其实已经消除了。

可他知道柳元洵看似随和,心思却极为细腻。所以,为了不叫柳元洵觉察出异样,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他的态度还得和以前一样。

因此,尽管心里关切,可他见了人,面色依然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