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的最北点,我迎着冷冽的寒风,被冻得说不出话来,易北城跟我站在一起,说这里是他给我的天涯海角,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天涯海角。
我应该感到感动,但是没有,我只觉得嘲讽。如果这是誓言的话一个礼拜之后我们就要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我一直没有忘记,这是我跟他最后的旅程。
我缓缓的从他手中抽开我的手,我转过身来看他,我很冷静的对他说:“不,易北城,这里不是天涯海角,你不能自欺欺人。”
他沉默的看着我,失了语言。
“走吧,到过了这里也算是留了一个纪念了!”我边说边转身离开,擦肩而过的瞬间我看到他无奈的闭了闭眼睛。
也不知道是我们运气好还是什么的,当天夜里北极村就出现了极光。我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冲出去,在门口的时候碰见了易北城,显然他也感觉到了外面的不同寻常。
我们沿着北极村的那条路向那片绚烂走过去,这条路真的像是通往天堂的路,路的尽头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
我和易北城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坐了下来,我抬着头看着那片光芒在我上空绚丽的绽放开来,原来真的这么漂亮,段御风没有骗我。
易北城一直沉默着,似乎也被这极致的景象震撼到了,一动不动的仰首看着天空。
隔了好一会儿他问我:“你怎么不把它拍下来。”
我摇了摇头,竖起十指在嘴边比了一个“嘘”的姿势。
他不再说话了,我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
我不知道我们坐了多久,在最美的极致过后,天空渐渐的暗了下来,我和易北城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我感觉到双腿的麻木以及被冻得有点发僵的脸孔。
我吸了吸鼻子,缓缓的开口:“你不问我为什么一定要看到北极光吗?”
易北城转头看我,隔了一会儿才说:“为什么?”
我笑了一下,看到天空中最后一道光从我眼前消失,我伸手抓了一下,只留下冰凉的空气。
“有一个人曾经跟我说极光是上帝用来引导死者的灵魂上天堂的火炬。我想让一个人的灵魂上天堂。”我转头,深深的凝视他。
“你母亲会在天堂祝福你的。”易北城用带着手套的手握了我的手一下。
我看着他,缓缓的开口:“这个人不是我的母亲。”
他愣了一下,抬起眼来看我,眉头习惯性的皱了起来。
“你还记不记得五年前的夏天你跟顾岑去夏威夷度假一个多月。”
他点了点头:“我记得。我回来的时候你说你在海南岛旅行,一个礼拜之后才回来。”
“我当时跟你说因为你们去夏威夷度假所以我就要去海南岛度假,而你也相信了,毫无怀疑。”我停了一下,笑了笑,再次开口:“我骗你的,我没有去海南岛,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医院里。而且刚刚才亲手杀死一个人,他从我身体里出来的时候就这么点。”我伸手比划了一下,竭尽全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可是我居然可以看出他的样子,眼睛,鼻子,嘴巴,都有,全部都可以看出来。我当时在想,如果他不是在我的身体里,他的妈妈会把他生出来,他会很健康,很快乐的长大,但是他偏偏在我的身体里,连个名字都不可以有,甚至于他的存在他妈妈也不敢告诉他的爸爸。”
“我以前一直以为慢慢的他就会从我记忆力消失,可是一年又一年,每次午夜梦回的时候他都会质问我,为什么要抛弃他,为什么要杀死他,我不堪折磨,开始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后来我开始吃安眠药,渐渐的有了药物依赖。顾岑来找我,然后你让我离开这里不要回来的时候我真的感到解脱,我自己犹豫不决,在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