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虞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谢思虞闻言不自觉绷紧了腰背,眸光闪了又闪,脑海中突然浮现七年前的跨年夜。
海洋公园最大的水母箱泛着蓝光, 陆言卿身上的白色羽绒服被映得像深海颜色。
周围人都在喊倒计时, 她站在人群中偷看她被光影描出的侧脸,手心里全是汗。
一颗心也是, 跳的凌乱又无序。
“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卿卿的。”
“阿虞是在……哄我?”
“没有哄卿卿,七年前海洋公园跨年烟火表演你还记得吗?”
谢思虞戳了戳陆言卿的锁骨,耐心解释:“当时你和钟晚意站在摩天轮下吃冰淇淋,而我在人群中……偷看卿卿,也是那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心意。”
所以要问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陆言卿的,她也不知道。
这份感情她一直珍藏在心底,不管温月怡如何询问, 她都闭口不谈。
直到她们领证。
结婚证上‘谢思虞’和‘陆言卿’几个字并排在一起,那么近那么近, 可她们相隔又那么远那么远。
她跨越山海来到她身边, 哪怕仅有三年, 她都甘之如饴。
那晚,她一宿没睡。
因为欢愉, 也因为忐忑。
不曾想的是陆言卿第二天就消失在她的世界。
整整一千零九九个日夜,期间她无数次后悔,要是她没有费尽心机嫁给她就好了。
至少她能“看到”陆言卿。
至少她知道她平安无事。
陆言卿消失的第一年,她跟随陆奶奶去寺庙烧香,虔诚地跪在佛祖面前,恳求它把妻子还给她。
第二年,她不再奢求陆言卿回到她的身边,只愿佛祖保佑她平平安安。
「陆言卿,只要你平安归来。」
「我便放你离开。」
「也放过自己。」
这是她在佛祖面前说过的话,可当陆言卿真真正正回到她的世界,她才发现,自己是不甘心的。
对啊,凭什么呢?
于是她利用陆言卿对她的愧疚,“暂时”延长了只剩两个月零五天的婚姻。
她希望陆言卿会喜欢她。
然而当陆言卿真的对自己动心时,她又变得惶恐不安。
因为这份婚姻是她不折手段抢来的。
她曾经还差点害死她。
焦虑,恐慌。
害怕失去,害怕在陆言卿眼里看到厌恶和反感。
“卿卿,我快要坠入深渊时,是你抓住了我。”
车顶感应灯暗下来。
谢思虞倾身抱住陆言卿,下巴轻轻搁在她肩头,不知何时眼眶浸染了朦胧的水意。
在这段“不对等”的感情里,她太敏感太自卑,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便疑神疑鬼。
惶恐不安。
察觉到谢思虞稍重的呼吸,陆言卿心也跟着一紧,轻柔的吻落在她颤抖的眼睑:“跨年烟火表演的事我记得。”
但我却不知道那时的你。
“阿虞今后慢慢讲给我听。”
陆言卿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指尖细细描绘谢思虞的眉眼,眼神宠溺,“不能有丝毫隐瞒。”
谢思虞莞尔一笑:“好,都告诉卿卿。”
陆言卿握住谢思虞的手腕轻轻用力,将人抱进怀里,很紧,很紧。
虽然她没有暗恋的经历,可亲眼目睹过钟晚意喜欢宋薇。
压下内心深处翻涌的情绪,稍稍偏头亲了亲妻子的侧脸:“阿虞,谢谢你喜欢我。”
也谢谢你没有放弃喜欢我。
两人在车内紧密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