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江海澜苑。
主卧。
谢思虞洗漱完毕,坐在梳妆台前细致地涂抹身体乳。做完一系列晚间护肤,才掀开被子躺进被窝里。
两米宽的大床,只有她一个人睡,显得空旷又冷清。
要不是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热的牛奶,要不是次卧的灯光还透过门缝隐隐透过来……她几乎要以为陆言卿的归来,只是她做的一场太过美好的梦。
「谢总,上午董事会的视频整理好发您邮箱了。」
枕边的手机屏幕亮起,是刘瑶的信息。
谢思虞靠坐在床头,解锁手机,点开邮箱附件。视频文件不小,解压花费了些时间。
她并非不信任陆言卿的能力。只是担心……担心她被陆弘毅父子刁难,受了委屈。
却没想到,竟听到了这样一番话。
【只要我陆言卿和谢思虞没有离婚,那这陆氏集团总裁的位置,她就能坐。】
【且合理合法。】
带着陆言卿特有的清冽嗓音,透过听筒流淌出来。
暂停。
倒回去。
重播。
暂停。
倒回去。
重播……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回响。
每听一次,谢思虞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松开、再攥紧,反反复复地悸动着。
直到那颗心快要在胸腔里跳烂了,她才颤抖着手,用力关掉了视频。
身体脱力般向后靠在床头,闭上眼睛。
那些被她小心翼翼、经年累月深埋在心底的情愫,如同积蓄已久的山洪,再也无法遏制,汹涌地冲垮了所有理智的堤坝,蛮横地占据了她整个思绪。
这颗心,连带她这个人,都被陆言卿那句话搅得天翻地覆,无法平静。
她端起玻璃杯,将那杯温热的牛奶一饮而尽。
起身去浴室漱了口,擦净嘴角的水痕,才重新躺回床上。
关掉了主光源,只留下墙角智能感应的小夜灯,散发着微弱柔和的光晕。
谢思虞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模糊的轮廓。
她知道,今夜注定无眠。
鬼使神差地,她轻轻动了动腿,将被子一角无声地掀落到床沿外。
凌晨两点。
陆言卿被轻微的尿意唤醒。
次卧没有独立卫浴,她只能轻手轻脚地走到客厅的公共洗手间。
路过主卧门口时,那虚掩的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地脚灯光。
她又瞥见那熟悉的景象——被子滑落了一角。
“怎么又踢被子?”
陆言卿无声地叹气。
连续好几晚,她都发现谢思虞习惯开着地灯“睡觉”,还总是“睡着睡着”就把被子踢开。
前两晚她都忍不住进去替她盖好。
可今晚……
想到某人那句「你对任何人都这样体贴吗?」,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了上来。
算了。
不管。
免得人家又要误会。
陆言卿佯装什么都没看见,抬脚就往次卧方向走。
然而,脚才迈出去两步,就像被无形的绳索绊住,钉在了原地。
理智告诉她:回去睡觉。
双脚却有自己的想法,固执地生根在原地不动。
挣扎了片刻,陆言卿还是无奈地转过身,带着点认命的懊恼,轻轻推开了那道虚掩的门缝。
“算了,万一受凉感冒怎么办?”她小声嘟囔着,给自己找了个理直气壮的理由,“胃溃疡还没好呢。”
随着她踏入房间,墙角的地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