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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与华清顺路。晚上小胖子的爸爸来陪床,她开车回家收拾些东西,明早再来换班。

“收拾好了,姚女士!咱们走吧!”梁眷拉好棉服拉链,把包跨在肩膀。回头看了一眼,只能看见陆鹤南的背影,见他还在和黄大爷闲扯,也就没有过去打扰。

她脚步没有停顿,径直往门口走去。

最晚明天傍晚她就回来了,没必要特意去说再见。

梁眷最终还是接受了“阿姨”这个称谓,小胖子的妈妈姓姚,按辈分关系,她顺理成章的要喊姚女士姐姐。

那边的陆鹤南自听到梁眷要走,就有些心不在焉。边应付着唠唠叨叨的黄大爷,边分神去听梁眷的动静,见她走的那么干脆,心里不免有点失落。

“这个臭小子,你听到我说话没有?”黄大爷端起茶杯,喝下几口润润嗓子。方才的火气还没灭下去,又发现面前的陆鹤南走神,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听到了,大爷。”

陆鹤南的嗓音闷闷的,尾音拉得也比以往要长,听上去情绪不佳,勾的梁眷下意识顿住脚步,再次回头去看。

顺毛的陆鹤南靠在床头,身上少了些戾气,窗外皎洁的月色映在脸上,人看上去也温和不少。穿着宽大又不合身的病号服,简直是人在衣中荡,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

他太瘦了,虽然不挑食,胃口也还算可以,但好像就是不怎么长肉。

“陆鹤南,我要走了,明天下课后再来。”梁眷脚步旋了个方向,没往前迈步,只是在原地站定,距离陆鹤南大概有两三米的距离。

那个半躺在床上被点到名的男人,仍旧不搭腔,沉默又破碎的状态,像是一只需要顺毛哄的狗狗。

梁眷皱了皱眉,一反常态的没去哄他。

好心的姚女士还在病房门口等她,她不能再这跟这个闹脾气的人,无止境的继续干耗下去。

最后梁眷干巴巴,不带什么情绪的撂下一句:“有事你就给我打电话,发微信也行。”

说来也好笑,共患难这么多次的两个人,终于在今天上午加到彼此的微信。

她这次没再等陆鹤南说些什么,干脆利落地抬腿出了病房。

陆鹤南嘴唇上下翕动,那句“明天见”还没从喉头中滚出来,梁眷就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这画面落在他眼中,无异于不耐烦的逃离。

晚上六七点钟,正赶上北城的晚高峰。姚女士的车技不算太好,一路上走走停停,让向来不晕车的梁眷,也感到有些反胃。

“想什么呢?”姚女士趁着等红灯的间隙,侧头去看梁眷的神色,见她神色恹恹,还以为是为情所困。

她也忍不住跟黄大爷一样,打趣这对年轻人,“刚分开就舍不得了?”

“我有什么可舍不得的?”梁眷不动声色地捂着胃,强打起精神去回姚女士的话。

“害,我都懂。”姚女士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语气里带着点对过往的怀念,还带着点对当下梁眷的羡慕。

“想当年我和你姐夫也像你们这样,浓情蜜意的,分离一时片刻都觉得是此生不能忍受的极限。”

闲聊也许是能分散注意力,梁眷那股恶心劲逐渐被压下去,她顺着姚女士话头,接着往下问:“后来呢?感情淡了?”

“也不算淡了吧。”姚女士笑了笑,忙解释,“你可别误会啊,我们夫妻之间可没从亲情变成爱情。”

姚女士顿了顿,语气有些复杂,说不上是遗憾还是不甘:“只是家里有一个得心脏病的孩子,占据了我们绝大部分精力,留给爱情的时间就不多了。”

梁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沉默了一阵,还是选择什么都不说。

人人都在赶路,人人都有难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