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可见,以撒选择了单独接见鹤舞。
在没有亲眼见到对方前,他只知道鹤舞韦珥是一名刚刚成年的斥候。当时,以撒已经二十九岁。
二十九比十八,他比对方年长许多,更别提早已在战场拼死十一年,不用相见也能察觉出对方的稚嫩茫然。
但当见到鹤舞后,以撒才发觉自己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黑发绿眼的男孩,五官精致清秀,小巧的鼻子微微蹙起。虽然穿着作战军装,但浑身上下充斥着懵懂无知。
“你该回去。”
“这里不适合你。”
一直服从军部命令的以撒,第一次萌发出拒绝这项政治契约任务。让鹤舞上战场,无异于拖累整个族群,且让男孩送死。
没想到鹤舞却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背着手踮脚抬头问道:“即便我是韦珥?”
“即便你是韦珥。”
以撒阿特拉哈西斯还没有卑微到利用一名斥候躲避检察院的调查。
听到回答,鹤舞的眼睛变得明亮,绿色眼睛深邃的像翡翠,闪烁着对以撒的好奇,“我听哥哥提起过你,你应该会想与我结契才对。”
他旋转了一圈,歪头望向以撒。
“那是未见到你之前,”以撒认真说到。
他不理解,为何裴忌同意军部申请鹤舞加入自己族群,难不成想利用亲弟弟的死亡革职自己或者给军部施加压力。
可所有人都能看出鹤舞韦珥不适合这里,真要战死也不能全怪罪军方。
裴忌到底为什么亲手把弟弟送入战场。
“我可不会离开的。”鹤舞双手拉开嘴角,吐出舌头露出鬼脸:“裴忌并不赞同我成为你的斥候,但其国会全票通过,让他无法一意孤行。”
“你不喜欢我,不想和我契约都没有关系。”
“但请让我成为您的士兵,让我参与战斗。”
鹤舞放下笑脸,收起脸上的俏皮活泼,抬起手臂认认真真向以撒敬军礼。
“好吧,也许我们可以试试。”这是当时以撒的想法。
独属于高位者对低位者的包容,也有可能是长者对孩子的包容,以撒同意了这种折衷办法。
“如果在战斗中掉链子,没有第二次,我会立即让你回去。”
“遵命,长官!”
……
以撒发觉自己错的离谱。
鹤舞的战斗经验,或者说是杀人手法早已炉火纯青。他与红摩的战斗风格十分相似,如果说红摩的单兵作战习惯是疯狂进攻,那鹤舞则是癫狂破坏。
只是刚成年的男孩,在战场上最喜欢使用的却是刺刀与火焰发射器。并且在与敌人近距离接触时,永远伪装成胆怯懦弱的模样,随后选择最残忍的方式把敌人杀死。
在第一次战斗结束后,以撒曾点出鹤舞的非正常习惯。明明佩戴枪支,却非要上刺刀近战。
“你不应该这样做。”
鹤舞眨巴着双眼,语气欢乐道:“那用子弹?可这样夺取生命太快了……”
他在享受生命从自己手中消亡的快感。
这引起以撒反感。
但仔细说来,鹤舞没有违反军规,以撒无法让他离开。
而之后的战斗中,以撒格外注意着鹤舞。好几次战斗中,男孩都会在敌人面前透露出一丝不安和恐惧。
尤其是遭遇战时,眼神更是游离不定,不敢直视敌人目光,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脆弱而无助的气息,仿佛随时都可能被吞噬和击败。
他在戏耍敌人。
这毫无意义,更像是捕食者饱足后的玩弄。
等彻底与敌人面对面,进入近身搏斗时,鹤舞的疯狂更加明显。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