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参考资料
跋
今年生日那天,一个人去餐厅吃了顿饭,味道平庸,不及期待。回去的半路上,夜幕落下,路灯亮起,一粒长庚星孤零零地悬在上方,我走着走着,就回过头来拍了一张,想着,这个生日再怎么寒碜,还有今晚的夜空值得称道。
这张照片就是后来长佩封面的底图。
那照片中的天空下方,是一片凹进楼宇和高架中的田野,边缘排列着几间板房。深郁的夜色里,仿佛城市中的桃花源。
矛盾永远是故事的起点。城市和桃源,一对天然的矛与盾,交击之下,迸出炽热的火花。
我想,那就写一个桃花源做礼物,送给自己吧。
春寒料峭的三月里,我甚至等不及做充分的准备工作,就马不停蹄地动笔。
自己做读者时,一直吐槽网文越来越同质化找不到文看,那么我想尝试着做一点微小的努力,至少写篇自己能看得下去的。
一个时代的精神面貌,深刻影响着人们的审美取向。温柔,善良,尊重,爱的能力,师生之谊,家国之慨,旧日读书人所信奉的一切都在分崩离析,被解构似乎成了传统价值观的宿命。可我受够了疯子和病娇、自私自利和无病呻吟。仍然想在这个精神世界飘摇动荡的时期,写一写情绪稳定、心胸开阔,做实事的人。他们知疾苦、有仁心,优秀但接地气,不困在斗室中做学问,他们以山川厚土为校,以实践人民为师。这样的人相爱,会成为真正的知己。
我想写一写大地上行走的读书人。
是为“地中行”。
于是,有了黎历李三代师生对君子之风的传承,姚家兄妹深入田垄百折不回。
当然,还有重要的一点,这是一篇耽美。
自己看耽曾被作者捧男踩女气得如鲠在喉,也曾为耽美背负厌女骂名扼腕叹息。作为一个直女,我正视自己对异性的审美欲望,但这不妨碍我由衷地欣赏和喜爱女性。
我想写一写不为衬托男人而存在的女角色。一个像兽,霸气张扬;一个像草,蓬勃倔强;一个像水,至柔至刚。
耽美本应是女性为自身欲望发声之剑锋,而非背刺同胞饮血啖肉之匕首。
想写的这么多,难免芜杂。最后落地的,还是一个小故事,一个爱情故事。一切宏大,都应落实于微小;一切抽象,都应着眼于具体。
写这个故事的过程,同时也是我个人的实践。我因热爱而选择中文系,自信知道什么样才是好的通俗小说,然而众所不周知(哈哈),中文系只培养批评家不培养作家。
新梁遗址是小历的课题,知行合一是我的课题。
说来不怕大家笑话,我自知天资浅薄、才华欠奉,却是好大一个理想主义者。创作出真正有价值、能打动人的作品,是我想要为之努力一生的事。因此常常觉得,姚哥和小历与我同在。他们在文字中践行他们的理想,我在世界上践行我的理想,坐公交的某个瞬间,他们就在后排望着相同景色(好大一个笨蛋,他俩会坐公交吗…),逛遗址公园的中途,他们谈笑着擦肩而过……我们平行着重叠,灵魂同频颤动。他们在每个心潮起伏的刹那降临,从我的指尖、我的骨血中生长出来,让我能够超越庸常的生活,获得前行的慰藉。
知易行难。凭着一腔冲动的热情和叙事的本能向着这个“好”的标准靠拢,我在途中发现了太多力有不逮,一些情节最终呈现出来的力度和自己的构思相去甚远,不仅技艺尚不成熟,还缺乏一手经验,常显悬浮,不乏谬误。
所幸,陀翁不是说嘛,“最要紧的是,我们首先应该善良,其次要诚实,最后是彼此永不相忘。”我想,在这个故事里,我做到了。
从三月到十二月,没有一天不在记挂和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