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姚总放心,我自觉约法三章:第一,和他说话只谈工作,第二,除了上班时间不和他见面,第三,避免跟他的任何肢体接触。还有,欢迎你随时来查岗,好不好?”
“只是我想,只有完全坦白了,才能让你真正地放心。所以,我得回答‘是的’,我现在,对他有点愧疚。”
“这三条……”姚江忽然抓住重点,笑了一下,“他对你是不是还有想法?”
历中行一愣,张了张嘴,“大概,可能,是吧。”
“嗯,那你自己处理。”他把吹风机按进历中行怀里,“我都同意。”
历中行松开手理了理他的头发,把吹风机的电源插好,拨开开关。姚江配合地低下脑袋。
热风冲出风筒,嗡嗡声大作。他一边变换方向,一边用手指梳理拨动,动作随意而温柔。被指腹擦过的头皮泛出酥酥痒痒的触感,姚江眯着眼打了个哈欠。
历中行探过身来看他正脸,姚江眼睫低垂,揽住他的肩吻下去。
干燥的风乱摆了一会儿。
头发吹好了,姚江起身收吹风机,历中行扯着他的裤腿笑一下,“这不我的吗?”
“你说呢?”姚江摸他的耳垂摸成了习惯,只要两人一站一坐,或者一坐一卧,有个高度差,手里又没什么事儿,就喜欢捏在指间轻抚把玩,“到处放,都混了。”
历中行从小跟着黎永济粗枝大叶惯了,爷俩一个扑在事业上一个扑在学习上,生活里都不是精细的人,吃穿用度很能凑合。姚江前几回去长青园,他还收拾收拾书本摞到地上的卧室,处的时间长了,眼看对方毫不嫌弃,渐渐放任自流,陈设又成了十分不羁的路数。
倒也给姚江腾出了一格专用的衣柜,可放他那儿的文件资料,要是多搁几天,也许就浑如泥牛入海,堆进书丛无踪影了。
“这也能拐着弯儿谴责我?自己的裤子还能不认识?你就是故意的。”历中行圈着他的腰抬头,“你找不到文件那两次,是不是心里偷偷骂我来着?”
姚江忍俊不禁:“冤枉,历教授。要不是家政阿姨每周来,我也不比你好多少。”
手指向下,往T恤的领口里滑了一段,摸到他左肩留下的浅浅印痕,“我没注意看拿了你的穿,你这不是也没怪我。文件是我应该收好的,怪你干什么?”
“怎么听起来我干什么都是对的?同一件事让我认错的机会只有一次,错过这村没这店了啊。”历中行嘀咕着转了转肩臂。伤口早就愈合得很好,只不过痂剥落后长出的新肉略显白皙,那一点下凹,肉眼几不可辨,他自己并不在乎,反而快被姚江一次次摸成了新的敏感带。“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懂不懂?纵容我以后说不定要吃哑巴亏的,你要不要计较一下?”
“好,那计较一下。”姚江把吹风机放回储物柜里,掀开被子上床,胳膊伸到对面拿到平板,顺势环过来抱他,好整以暇地等。
历中行“嗤”地笑倒在他身上,摸了把那张“很讲理”的脸,“唉不行了……你怎么这么可爱?”扒着肩抵在人胸前摇头,“我错了,但不改,你忍我一辈子吧姚总,允许你无限期追诉。”
章呈之带着人入驻新梁的第二天,在万汇工地上,看见了戴着明黄色安全帽来视察的姚江。
万汇不久前刚恢复施工,姚江是该来一趟。看完复工状况,顺道来问候一下合作良好的邻居,可谓十分正当。不巧李茹说,历中行在H25的坑底辅助队员清理陶器群,于是当着施工方的新队长和新来的研究员,向他介绍了一下章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