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江姚江!走,去顶层东边。”他阔步走到窗前一望,神采飞扬,调头牵上姚江,两步一级,登上盘旋而上的台阶。
姚江也向上跨,不停地超过他,又被他超过。呼吸变得短促,如浪花相叠。脚步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快,在整个馆内上下回荡,仿佛两个孩子正在赛跑。
五至六层整个东立面都是落地玻璃,楼梯转到东边,还有最后几级,历中行忽然加紧几步,攀到顶一下子转身坐下,拉得姚江向他矮身,然后笑着向后倒。
历中行倒在地上,抱住屈膝跌到身上的男人,一个侧滚,将他压在窗前凉滑的地面,扣住喉结与动脉,封唇深吻。
下方,圻河划开城市的钢铁之躯,如一脉浑黄的血液,向地平线奔涌而去。
天尽头,心脏似的一颗红日跳出来。
98 雪糕
无差
98
历中行吻着吻着,笑出了声。舌头收回去,唇还湿湿地挨着他的唇角,“姚总,你顶着我了。”
姚江浑身松弛地躺在地上,含笑道:“你下来。”
历中行摇头拒绝,支着手肘撑起上身,胯骨反而贴得更紧。蹭了蹭,笑盈盈地点评,“好硬。”
旭日初升,绯金的曙色拓着姚江的半边脸孔。光影交界在中轴线,前额到山根,鼻梁至唇峰,再及下巴颌骨,无一不周正端方。他的好看并不外放,是平稳的、沉着的,不扎眼,也不锋利,除了那双深藏春秋,笑起来才波光粼粼的眼睛,谁能想得到,姚老板私底下是这样一只妖精?
历中行垂眸注视他,仿佛在舌尖含住茶叶,不断回甘,一片又一片,要永无止境地着迷下去。
姚江抬起脖颈,贪求他的嘴唇。他回过神来,往后躲,钓鱼似地恶作剧,足足得逞了三次。历中行笑得松了劲,姚江趁机发力,把他掀下去,恣意痛快地啃咬。
两个人翻来滚去,厮磨角斗好一阵子,直到气喘吁吁,才一前一后爬起来,走到展厅外开放式的文创销售部,从冰柜里挑了两根雪糕消火。历中行扫码付款,然后搂着姚江到一旁的长凳坐下,撕开包装。老Aˋ銕缒更七医灵”舞吧吧舞酒灵?
蜜瓜味的奶油冰淇淋仿制成饕餮纹玉环,3D版。模具精致,非常还原。
近些年博物馆景区都喜欢搞这个,各种花样,各种溢价。工作上有合作的单位出了新品,会寄给历中行和同事们几盒,他还没自己买过。
历中行把手里这支咬下一个缺口,斜过去倚住姚江肩膀,问他,“好吃吗?”
姚江拿的是原味。他把头靠过来,靠在历中行脑袋上,“嗯,甜。”抬起右手,举起这支白色的,跟浅绿色那支碰了碰。
历中行被这“cheers”动作逗笑,把自己的塞到他左手,跟他换。姚江笑笑,毫不反抗,拿到蜜瓜的,顺着已有的那个缺口往下咬。边吃边等身体平复。
历中行又吃了几口,一片安静的晨光里,有些困了。他动一动脖子,靠得舒服些,漫无边际地跟姚江说话。讲老师的情况,没回音的技工培训定级方案,家里的梦香兰枯了一株……还想问姚江这趟北京之行,但这会儿脑子转得慢,就放了放。
姚江听着,不疾不徐搭他的话。说晚上黎老师有点盗汗,要不要多请一个护工跟老刘换班;定级方案可能一时急不来;兰花呢,你想救还是换?
历中行没回答。姚江侧过眼去,看他迷迷糊糊地耷着眼皮,白色雪糕捏在手里,还没吃完,化了一些,流到指缝里。
守黎永济一天一夜,睡到一半又被带出来。约会的顾虑,一是不放心老师,二是怕他没睡觉,就是没说自己累。
姚江低叹,肩膀不动,把他手里的雪糕拿过来吃了,目光落回那只覆着薄茧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