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貌似只有裴墨衍一直记心上。
“你怎么来了?还买这么多?”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谢谌将塑料袋搁在餐桌上,边思索边掏手机想查看日历,指纹锁都没来得及解开,手机就被裴墨衍夺走没收了。
“?”
“自己猜。”裴墨衍笑着把手机背在身后。
谢谌下一秒就去抢,“你连我们高中救的猫都要设个纪念日,我哪儿知道!”
裴墨衍反应迅速,灵活躲闪让他扑了空。
两人在室内大肆追逐打闹,却又小心翼翼,以免弄坏易碎品。前面跑的人不小心把柜子上的玻璃瓶碰歪了,后面的人停下来扶正再继续追。
张言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一个是自己的保护对象,一个是自己的雇佣老板。
都好幼稚……想回他的热带雨林了。
谢谌跑累了停下,手撑着膝盖喘气。
“你不行啊。当年运动会跑第一是喝了兴奋剂吧?”
“呵。”谢谌本就还没缓过来。
这一笑像是差点儿要岔气儿。
裴墨衍去检查他的身体状况,刚走近,看到人抬头时眼眸中泛着狡黠的光。
上当了!
裴墨衍忙后退,腿刚好撞到沙发,重心不稳栽倒躺了下去,身体还小幅度地弹跳了一下。
眼见谢谌要扑过来了,裴墨衍将手机反压在背后,一边反抗谢谌的掠夺,一边喊:“你有这个功夫早想起来了!”
“能看日历,我为什么要想啊!”
谢谌这一声倒是中气十足。
这就是周言晁说的——
他只有和裴墨衍呆在一起才像个活人。
裴墨衍认输,主动懈力让谢谌拿走手机。
谢谌刚解锁手机,手指就覆在他屏幕上。
“别看了。”
谢谌目光越过手机,俯视被他压着的裴墨衍,只听人柔声说:“今天是你的生日。”
谢谌一愣,恍惚间老实地从裴墨衍身上下来,坐到沙发一角。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感受呢?
他搬家了。和同学同事都断了联系,亲戚关系逐渐疏远,甚至有人以为他也在炸楼事件不幸罹难身亡。今年去的次数最多的地方是O方大楼、医院和酒馆,就连早上起床还在想着后天拍卖会的事。
他的人生越来越不正常了。
却有人始终如一,为他准备生日。
“你好烦。”谢谌找不到话来回应,只能骂了对方一句。
“哭了?”裴墨衍要凑过去歪头查看,“你别哭啊。以前给你过生日都没这样啊。”
谢谌率先转头盯着他,他的眼周干干的,“我会因为这个哭?”
高二升高三复习补课的那个暑假,裴墨衍带谢谌翻墙出校过生日,结果落地时,裴墨衍不小心还把脚崴了,谢谌背着他又走回校看校医,顺带笑了他一路。
记忆是有味道的。
谢谌的那个生日充斥着消毒水味。
窗帘隔绝夜色,液晶电视成了客厅内唯一光源。谢谌将两罐冰镇后的啤酒搁在茶几上,瞥了一眼正在播放的片子,画质感人,“居然放这么老的电影。”
裴墨衍给张言承放了假,所以屋内只有他们两人。
咔哒——易拉罐的拉环被拽掉。
谢谌坐在地毯上,从裴墨衍手中接过刚开的啤酒。
“这部我们班上晚自习放过。”
“是吗?好多年了,没印象了。”
“你看都没看当然没印象。”
谢谌啜了一口啤酒,“我当时在做什么?”
“摸黑写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