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茫然中,太阳拨开茅草,笑盈盈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我刚刚问了路,神奇的是,那些人竟说这里是京城郊外,还恰好是你们原本就要来的地方,想必那赵王注定要亡在你们几人的身上。”
千钧一发之际,是九湘让那个洞恢复如初,且让柳玄等人消失在那些人眼前。生怕又出什么意外,九湘干脆将她们直接挪到了京城。
云微也诧异道,“看来一切都是天意。”
让云微装出惊讶的样子实在有些为难她,九湘眼底映着细碎的笑意,幸好柳玄等人沉浸在惊讶中,没有察觉到云微语气中的别扭。
“京城?”
“怎么会……”
众人彼此交换着视线,惊疑不定之下,不约而同地看向柳玄。
柳玄看向太阳,又看向云微,最后收回视线,半垂着眼,旁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半晌后,她出声道, “我们眼下面临的最坏的结果,无非是赵王得知我们已经逃走,但我们现在赶回去也来不及了,不如我们趁赵王还没来得对我们家人动手时,完成原先的计划。”
“你们呢?”
如此同时,皇宫中。
皇帝半眯着眼睛,“你说吴儿仁那个老匹夫的墓被盗了?盗他墓穴的人还是一个女人?”
自己的父亲被皇帝骂老匹夫,吴虞脸上没有露出半分不快。
“回陛下,是的。”
“真是盗的好啊。”
皇帝睁开藏着精光的双眼,坐直身体,接过吴虞念过的信又看了一遍,眼底兴趣盎然,“真好奇这个名为太阳的女人是什么样,朕想好好奖赏她。”
“信上说她已经逃往洋州和京城方向,陛下若是想见她,臣一定把她带到陛下面前。”吴虞一如既往地低着头,恭恭敬敬道。
大多数时候的吴虞都会低着头,在陛下面前是这样,是为了表现自己对陛下的尊重,唯一一次在陛下面前抬起头,是提出将父亲交由她处理之时。
在同僚面前亦是如此,是为了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能够沾血的刀,外表不能引人注意。
在陛下有需要时,她会像毒蛇遇见食物一样唰地抬起头,眯起锐利的眼,趁敌人不备时将毒液喷射出去。
——朝中上下,谁也不敢招惹这个不起眼的臣子。
“算了,”皇帝摆摆手,将手上的信随手扔到一边, “只是一个有些胆气的女人罢了,朕不是非见不可,不必费这个力气。”
吴虞低眉称是,随即又呈上一份图纸,“陛下,今日白云山的匠人来报,他们已按照陛下要求,将先皇的陵墓修建妥当。而先皇遗体已在观德殿停放五年,是时候寻一个良辰吉日,让先皇入殡。”
不管二人生前如何争斗,谁又死在谁手上,新帝和先皇毕竟是血肉相连的亲姊妹,又是皇帝之尊,不能随便埋葬,于是命人将先皇遗体安置在观德殿中,亲手为兄长绘出陵墓结构,广征工匠。
整整花费了五年时间,才将陵墓修成。
百姓提起这件事时,都道陛下慈悲为怀。
其中真正原因是什么,也只有吴虞这些亲近的人知情。
“钦天监可算出良辰吉日?”
“回陛下,三日后便是。”
“让礼部的人着手相关事宜,三日后出殡。”
“是。”
出了皇宫,吴虞坐上马车,缓缓吐出一口气,她吩咐侍卫, “若是抓住了那个名为太阳的人,第一时间把人交给我,谁都不能碰她。”
做臣子难,做陛下的近臣更难。
她需要揣摩圣心,在陛下面前体现自己的价值,才能更好的在这个朝堂上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