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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吃惊地看看主家,再疑惑地看看贵客。

两人闲谈口气怎地如此熟稔?

不像初相识的情人,倒像是认识多年的旧识。

那玉牌可是凌家带出来的前夫聘礼!两人却毫无芥蒂地说笑谈起……

说起来,贵客开口嗓音平缓清冽如山泉,无论口吻还是声线,越听越像……被主家扔在京城的前夫!!

耳边哗啦一声大响,惜罗手里的碗筷全翻倒,半碗汤泼去食案上,她惊得头晕目眩,本能地站起身。

章晗玉早有准备,淡定地收拾食案,哄惜罗坐下,起身拿来一副新碗筷。

“没吃饱罢?继续用饭。”

惜罗麻木地趴在食案上,死活不抬头了。

主家和贵客还在继续用饭,你一言我一语的。

“你也不问我为什么把前夫家的聘礼带走?”

“为何?”

“别多想,当然不是为了怀念。主要这玉牌成色好。上好的值钱家当,万一路上手头紧,可以当个三五百两银救急。”

“甚好。”

主家噗嗤笑了。

“好什么好。亡母遗留的玉牌聘礼被当了换钱,你不气?”

贵客一边用汤,淡然道:“爱慕在心,不在玉牌。危机关头可以用来救急,甚好。”

惜罗再也听不下去了。

这位幕篱贵客,他,他分明就是凌凤池本人啊!!

“我吃好了。”惜罗再好的胃口也吃不下了,把碗一推,匆匆起身往外走。

迎面一个魁梧黑斗篷往院门方向走进,两边一个进一个出,正好卡在窄门边,那汉子脚步一停,惜罗混乱之中却未察觉,迎头撞上。

“哎哟!”惜罗被撞得仰倒在地,高挺的鼻梁几乎撞断,泪汪汪地捂着鼻梁坐在地上,怒目而视:

“走路不长眼睛的憨货!在别人家里做客还——”

那斗篷大汉的幕篱也被撞得摇晃不休。

从惜罗坐倒的角度仰视,正好从飞起的黑布幕篱下窥见壮汉的半截面庞……

惜罗:!!

壮汉:??!!

魁梧汉子慌忙去捂幕篱,哪里来得及?阮惜罗连鼻梁的疼都惊忘了,抬手指那壮汉:

“你……你……凌长泰!!”

第93章

厨房小院划出一条无形界限,两边剑拔弩张,泾渭分明。

阮惊春独自蹲一边;八名凌家护卫除去斗篷幕篱,一声不吭地蹲另一边。

大眼瞪小眼。

阮惊春护着身后堆积如小山的柴火,冷冷道:“不许动我家柴火!要烧水,去山头上自己砍木!”

凌长泰怒道:“这堆柴火是我们送来的!”

阮惊春:“送进章家门,就是章家的!”

“都让开。”阮惜罗捧着食盘走出厨房,目不斜视走过一群饥肠辘辘的大汉。

凌长泰拽着脖子看厨房里,灶台空荡荡的,锅勺都洗刷过了。

再伸长脖子打量食盘,六盘精致小菜,却只有一只饭碗,一双筷子。

他忍气道:“阮惜罗,你不肯给我们做饭食也就罢了,你总得替阿郎再做一份。”

阮惜罗的白眼翻去天上:“谁管主家前夫用饭?厨房里不缺食材,自己做去!”

秋风卷起落叶,飘飘荡荡刮过中庭。山院主人自住的主屋里传来饭香。

章晗玉坐去食案,面前摆放四碟热菜,两碟冷盘,都是她爱吃的。孤零零的一双筷,一只碗……

她举筷夹一块酢鱼,冲窗边晃了晃:“我先吃了?”

靠窗的书案后,凌凤池“唔”了声,翻过一篇卷宗。

年代久远的卷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