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长兄,允我看看长嫂。我只看一眼就走。”
凌春潇磨磨唧唧,凌凤池忍耐地坐着不动。凌春潇嚷嚷着往前两步,看架势要扑上来抱腿。
凌凤池眼皮子一跳,呵斥:“不许撒娇!”
“我数三声。三声之后,你还留在屋里,自己去祠堂领罚。”
“一。”
“二。”
见长兄发怒,凌春潇又怂了,赶紧拔腿几步跳出门去,却又犹犹豫豫地不肯走远。
凌凤池抛下幼弟,起身进内室。
章晗玉侧躺在帐子里不动,听得真切,强忍着不笑出声。
不愧是凌家羊圈,圈了一群心善的乖羊啊。
居然养出一只真心实意向着她这头狼的……不善加利用,怎么对得起自投罗网的乖羊儿。
不等帐子被掀起,章晗玉已经自己坐起身来,仿佛刚睡醒般,迷茫地撩起半边帐子:
“怎么睡到这个时辰了?”
凌春潇终于见到真人,激动万分,三两步又窜回来,在门外大喊:“章宫人,你无事就好!”
章晗玉在帐子里柔声道:“叫不得宫里的称呼了,唤我晗玉吧。”
凌凤池挡在门口:“喊长嫂。”
章晗玉轻轻笑了声。
对话其实寻常得很,只是她的声线不复平日的清亮,像是夜里疲累,喊哑了嗓子。尤其是最后轻轻的一笑,听起来无端震颤心魄。
凌六郎站在门边,婚房里的景象被长兄挡个严实,好在声音听得清楚。
耳听章晗玉在帐子里,以不常见的略沙哑的嗓音道:“饿了。”
“凌相把人折腾得半死不活,都傍晚了,粒米未进,好歹赏点饭吃吧。”
凌六郎大吃一惊。
他原本打算见了人便走,脚步唰得停在门外。
竟然整天没给吃饭么?
长兄冷眼盯着,催促送客之意明显。他想继续听又不敢,咬牙喊了一声:
“长兄,三叔和三叔母还在等新妇敬茶!”喊完又怕被罚跪祠堂,一溜烟跑个无影无形。
章晗玉把帐子往下拨了拨,挡住脸上的笑意。
她和凌六郎在宫里见过几次,听谈吐也是个好教养、知进退的少年郎。
没想到在家里跟他长兄说话,一张嘴又硬又怂的,一言不合就狼奔豕突而去,明显被宠惯了。
凌凤池在自家里和幼弟说话的口吻,也和她在宫里听见的公事公办的语气截然不同。
有意思得很。
室内光线亮起,凌凤池走去墙边挨个开窗。
边开窗边问:“谁饿着你了?早午喊两次用饭,睡到喊不动。”
章晗玉在帐子里道:“今晚要敬给长辈茶么?用过饭就去。”
凌凤池开窗的动作顿了顿,回身扫一眼。走近床边,开始挂帐子。
边挂边问:“早晨不是死活也不肯去?”
章晗玉笑而不答。
心想,这些年她原来都走错路了。
凌家一大家子,上上下下都是圈养得极乖巧的好羊儿,统共只出了凌凤池一个难缠的角色,不巧和她对上了。
她生啃硬骨头啃了这么多年啊。
还是干爹吕钟精明,凌家小六郎甫一出仕,干爹即刻便看出了凌凤池的软肋所在,几次三番催促她对凌六郎动手。
凌氏家人和睦,情谊深厚,且凌家其他人都容易下手得多。
她早该放弃生啃硬骨头,转从凌凤池的家人软肋处下手啊。
章晗玉想通了,笑得有些得意,嘴角便不自觉地现出小小的梨涡,又说:“饿了。”
梨涡正对着凌凤池,看起来甜蜜而诱惑,跟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