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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里吹来荡去。

他手握线香,继续默然祝祷:

“婚期定在四月初五吉日。已禀过小天子、政事堂诸相、老师,京兆各家皆知。此事势在必行。”

三注线香插入香炉,在灵前两双眼睛的注视下,静静地燃烧殆尽。

凌凤池轻声道:“既入凌氏门第,为凌家新妇,岂可娶而囚杀之,不教而诛?”

“母亲留给儿媳的传家玉牌,今日已交付于她。儿子会教而引之,约而束之,决不令事态发展至不可挽回之地步。”

“若她知悔能改,今生结为夫妇,惟愿琴瑟和鸣。”

“若她始终无丝毫悔意……儿子今生将看管于她。纵不能举案齐眉,百年之后,同穴而葬,心中亦无憾。”

*

头顶弯月时隐时现。

清光洒向东南角的祠堂,又映亮酝光院的半亩竹林。

阮惊春就蹲在窗下水波粼粼的小莲池边。

少年瘦而劲长的身形包裹在整套皮制夜行服里,在夜色里矫捷得仿佛是只黑豹子。

他在窗下仰起头,露出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

“凌家欺人太甚,阿郎,我救你出去!”

窗户打开半扇,章晗玉立在窗边,手指揉着太阳穴。

半夜被吵醒,人没睡好,头疼。

“大晚上的带刀进凌家打算杀谁?谁说我要往外逃了?”

阮惊春懵了一下,松开刀鞘,挠挠头。

院门外传来众多奔走脚步声。搜寻的火把亮光由远而近,直奔酝光院而来。

第26章

院门外火光大盛。上百个火把围拢,照亮了大片漆黑天空。

门外传来许多脚步奔跑的声音。

凌府护院显然训练有素,遇变不惊,只偶尔有人高声发令搜查贼人,并无惊声骇叫的躁动声响。

火把长龙由远而近,逐渐围拢在酝光院附近。

有人在院门外问:“要不要搜这处?”

又有人道:“酝光院所有事都要问过阿郎。”脚步声奔远报信去了。

阮惊春蹲在窗下水波粼粼的小莲池边,侧耳听院外响动,手又按住刀柄。

章晗玉有些意外,站在窗边,低头对视一眼:

今晚怎么打草惊蛇,叫人发现了?

少年黑亮的瞳仁里满是杀气,比划一个斩首的动作。

他故意在人前现的身。

他原本打算引来凌家之主凌凤池,当众将其击杀,震慑四方,再把主家救出虎狼窝。

好一番惊天动地的打算。把章晗玉给生生气笑了。

还虎狼窝……凌家算什么虎狼窝?

这小子跟她多少年了,满脑子还是只有杀人放火的路数。

“我何德何能啊……”

宫里有个全恩,家里有个惊春。俩货凑在一处,绝配。

手里正好拿着玉牌,她顺手就给他脑袋上来一下,哐一声响。

阮惊春懵了片刻,又挠挠头。

章晗玉把窗缝拉开,勾勾手,示意阮惊春靠近,低声叮嘱几句要紧事。

嘴上说手上写,把两封墨迹未干的书信递交过去。想了想,把白玉牌也递去。

阮惊春郑重全收入怀中,转身欲走。

章晗玉把人喊回来。

“一句不问就走?说说看,这块玉牌为什么给你?”

阮惊春理所当然道:“信物啊。阿郎放心,我会誓死守护,绝不让人夺去!”

章晗玉又给他气笑了。

“哪门子的信物?这玉牌是凌家给的聘礼。”

“啊?!”

“外头合围的人手太多,玉牌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