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楚承恩,别告诉孤,你平日里便是这般没大没小的。”
前半句是对宫女说的,宫女低下头,不敢再过多言语。楚文州上前几步,衣摆擦过地上的红砖,盯着楚承恩,冷声开口。
楚承恩平日里被骄纵惯了,实则没胆子的很,楚文州一吓他,他就开始害怕,缩起了脖子,“那你,那兄长想如何……”
“回去自己抄两遍君子四则,好好反省反省,省的别人以为孤身为兄长起不到教养矫正之责。”
“是。”
楚承恩点头应下,瘪着嘴,看起来委屈得紧。等人走远了,才抬起头来,继续骂道:“他是个劳什子的太子殿下!杀千刀的,竟然还教训起我来了,也不看看自己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当年我身体不好,能轮到到他这个偏僻地方来的小杂种……”
见他越扯越偏,德妃身边的大宫女实在是忍不住了,劝道:“殿下……这终究不是亲王府。”
“你给本殿下滚开,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楚承恩甩了甩衣袖,撩起下摆,抬脚把人踹出两步远,居高临下道:“不过是看在我母妃的面子上,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还敢教训本殿下。”
大宫女只觉身子一麻,来不及反应,就撑着地从地上爬起来,磕头认错,“殿下恕罪。”
楚承恩冷哼一声,目光又移回了离开那人的背影之上,心里一边暗骂他是个贱人,一边又不自觉的想到刚才那人冷着脸,面无表情训斥自己的样子。那模样,倒是比他府上新近来的那个性子烈的舞姬还要高高在上,不容侵犯。
“回府。”
这二殿下是出了名的性子乖戾,游手好闲,贪图美色,浑身上下挑不出一个优点,向来都是想一出是一出。
下人们不敢妄言,只得屏住呼吸,一言不发地跟在他的身后。
这边,楚文州刚埋进凤仪宫的宫门,只听得一个宫女的哀嚎,然后批头散发,浑身湿漉漉的跑了出来,还险些撞到他身上。
被身边人挡住之后,那宫女见是太子殿下,大惊失色地跪下,不停认错。众人被这声响吸引,顿时跪了一大片。眼见小宫女的额头都开始发红,楚文州心有不忍,“孤并无大碍,快起来吧。”
楚文州一个眼神,那些看戏的宫人就手忙脚乱的去拉她。
“多谢殿下!”
楚文州摇了摇头,轻声道:“快下去换身衣服去,小心着了凉。你们几个,忙自己的事情去。”
“是。”
“是,太子殿下。”
转眼聚成一堆的人走干净了,楚文州这才贴着身边的人耳朵言语道:“去问问,所为何事。”
楚文州从身边人的手里接过琴囊,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走了进去。
“你来了。”
穿着华丽的女人就端坐在高处,看着他,满头朱钗熠熠闪光,她面前还有些水渍在反光,楚文州权当没看见。
“母后。”
楚文州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只听得皇后用那疲惫的嗓音说道:“眼下无人,收起那些给外人看的称呼。”
楚文州低着头,把琴搁下,行至皇后身侧,半跪着把头伏在她的膝盖上,唤道:“姑母。”
皇后轻声应了,把手放在他的发丝之上,“衡儿,这王都并非你所想的这么简单,当初你新进王都时,已然是亲身体会过了,眼下章霖一事,牵扯众多,莫要再插手了。”
“姑母,我不能答应你。”
皇后叹了口气,有一搭没一搭的捋着他的头发,护甲发出细微的摩挲声,“衡儿,你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我私心希望,你永远都不要趟这趟浑水。”
“生在皇家,即使我远在鄞州,也少不得这一遭。”